慌張嗎?害怕嗎?
完全不。
我曾經用百年的時光促成了那個名為「血色玫瑰」的紀元,它帶給我的可不止的一個‘觊觎者是殺不完的’感悟。
然而兩位同伴卻變得如臨大敵起來。
他們在各自的玉兆中搜索有關于我的‘買賣’,然後順着這條線一路摸到了關于我的各種懸賞。
或者說,曾經的懸賞。
“哈,異獸,好一個異獸。”
應星冷笑一聲,那對常年揮舞鍛造錘的雙臂被他環抱在身前:“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啊。”
羅浮龍尊也緊緊的抿着唇,捏着玉兆的指尖用力到隐隐泛白。
可再怎麼生氣又有什麼用呢,在他們無法觸及的過去,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早已用他們不曾知曉的方式度過了一次又一次危機。
丹楓在這些帖子中努力尋找有關朋友過去的隻言片語,也盡力不讓自己受到這些言語的影響,然而這些文字卻仍如利劍般從自己的胸膛刺入。
見羅浮龍尊的面色越發凝重,我不禁放輕了呼吸。
怎麼了,難道是我的鱗片不好賣嗎?
還是說那些利益熏心的家夥已經追到仙舟來了?
正當我思考着要不要離開這裡去解決一下曆史遺留問題時,羅浮龍尊看到了什麼,手上的動作一停,接着他對我招了招手。
在我湊過去後,他将手中的玉兆向我這個方向傾斜。
“這個人,你認識嗎?”
他指着一個ID問我:“牠将你的鱗片全都買走了。”
「你以為我很富嗎」
這個ID大張旗鼓的将其購買鱗片的訊息挂在了自己的主頁上。
「有錢的沒我有權,有權的沒我有錢,你以為我很富嗎?不,我比你以為的還要富有。」
簽名看起來很嚣張。
然而當我看到了這位「你以為我很富嗎」的頭像時,不由得有些微妙的擡頭确認。
我:“真的是她買的?”
“她?”
羅浮龍尊低頭看了看,也沒有什麼信息透露出這位号主是位女性,所以她們是認識的。
我:“看頭像的話…其實挺好辨别的。”
我指了指頭像中那枚顔色張牙舞爪的翎羽道:“據我所知,這東西的主人翻遍整個寰宇恐怕也隻有一個。”
如果是這家夥收集我的龍鱗...那我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倘若是她落到這份上,我也會選擇去薅她的尾羽。
龍鳳是死對頭這件事在我的記憶中可謂刻骨銘心。
即便是我,在與其相處的時間中,也不免被那些冗雜的記憶影響,幹預,做出一些在事後看來格外愚蠢的行為。
以我對這位富婆的了解,她在宇宙間花大價錢去收購我的鱗片,恐怕是想用我的鱗片鋪個地毯或者床墊,因為這樣才方便她将我踩在腳底/壓在身下。
啧,在确認龍鱗被她買走後,我的内心竟湧上了一絲:‘還不如讓我的鱗片在世界上掀起腥風血雨呢。’的想法。
真是罪過。
應星也湊了過來:“這位...”
“鸾凰。”
我說道:“她叫鸾凰。”
我與她相遇在一場*意外*中。
彼時,荷因俾斯①的兩座星系正在相互厮殺,而在星系外的不遠處,異獸與獵人也在相互厮殺。
不同的是,星系間的殺戮最終往往會走向血肉相融,形成一個嶄新又龐大的星系。而異獸與獵人之間的厮殺則會不死不休,直到其中一方徹底消亡,才有可能填滿這用血肉創造出的天塹。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獵人葬身星海,那份懸賞令上的金額也在日益增多,其上附加的苛刻條件也開始删減,直至徹底消失。
但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一個獵人能夠靠近它。
異獸依舊是那頭異獸,可那冰冷的吐息像是從概念中提煉出來的精華,堅硬的鱗片甚至連星艦的沖撞也無法将其剝下,它的利爪可以撕碎星辰,它的尖牙能夠咬碎黑洞,它的狡猾……
它所展現出的一切無一不在告訴衆人,有些物種,生而為王。
而蝼蟻,是無法靠近王的。
堅硬的盔甲拱衛着,敏銳的頭腦謀算着,驕傲的王者睥睨着。
鸾凰就是在這種混亂的狀态下,從一堆報告裡瞥見了那條龍的身影。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倘若創世主把一隻鳳凰放進一個世界中,那祂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再放進一條龍。
這就是龍鳳之間關系。
對立、厮殺、卻又惺惺相惜,相知,糾纏,卻又彼此厭惡。
鸾凰見到那條影子的第一眼就覺得惡心透了,但她又莫名其妙的将有關這條影子報告從一沓沓的信息中翻找出來,熬上幾個大夜逐一查看。
未知生物,異獸,懸賞,通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