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一直都在征戰,雖說對戰争的規劃沒有占據仙舟對未來的規劃全部,但大半還是有的。
像如今這樣幾個人吵吵鬧鬧的聚在一起,實在是個罕見的情況。
我們都心知肚明,這樣的快活時光不會持續太久,但是也沒想到它到來的這樣快。
步離人……這樣說可能有些難懂,但倘若我說狼人,大家就都應該明白了。
根據另一艘仙舟的觀測,步離人的艦隊在一處星球附近徘徊,而這個星球上物資豐沛,生機勃勃,并且,它距離仙舟羅浮并不算太過遙遠。
當白珩了解到那顆星球物資豐沛,生機勃勃,并且周圍還有步離人的虎視眈眈的時候,狐人少女就知道,那顆星球要遭殃了。
她整理着身上的甲胄做着出征前最後的準備,這一次,她将作為飛行士,與其他戰友一同守住側翼序列。
是的,她成為飛行士了。
可能是因為她之前駕駛星槎運送物資時的表現被上司看中,也可能是因為當過一次運輸兵後,自然而然對戰場上的情況有了幾分了解,總之,白珩接到了上級的臨時調令,而她也沒有拒絕。
狐人與步離人有着血海深仇,當然,現在或許已經沒有那麼恨了,但敵視與殺意是肯定會存在的。
這不僅僅是曾經的‘奴隸’與‘奴隸主’的恩怨,更是巡獵與藥師的恩怨。
如果不是仙舟在千年前拯救了狐人一族,或許現在這個宇宙早就沒有所謂的狐人了。
遠的不說,就說那些昨日還在,今天就消失的面孔,便讓白珩每次想起來都會感到悲傷。
步離人——造翼者——慧骃——
她有時候也會想:戰争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她會不會因此而死去?
誰會不害怕死亡呢。
但倘若……她的死亡是有價值的,那個時候,她可能會更加勇敢面對死亡吧?
她将自己的遺書與戰友們的一起放在儲物櫃中,然後輕輕關上了櫃門。
希望能夠平安回來。
也希望——自己的同伴們也能平安歸來。
“師父。”
雲騎骁衛翻看着鏡流遞給他的資料,若有所思道:“這個叫做塔拉薩的城市......是這個星球的首都吧。”
望着明顯在謀劃些什麼的徒弟,鏡流語氣平靜:“你想做什麼?”
景元笑了笑:“倘若我們如同潮水般不斷沖刷這座城市,固然能夠将那些宵小之輩驅逐,但誰知道那些步離人會不會在我們離開後卷土重來呢。”
“所以我想......”景元頓了一下:“不如從内部挑起他們之間的鬥争,讓他們相互損耗,相互敵視,不過此事太過繁雜,還需徐徐圖之。”
鏡流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有了想法,不若試試,但我先說好......”
景元聽着師父的告誡,一邊點頭,一邊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他擔憂那些豐饒之民卷土重來是其一,但有一就有二,他不忍的是自己的同胞接二連三的陷入戰争中。
上了戰場後,生死皆由命,父子上了戰場,隻有父親活了下來,手足上了戰場,一個殘疾一個重傷,朋友上了戰場......
朋友上了戰場——
鏡流的聲音剛剛停下,便聽見自己的徒弟有些擔憂的詢問道:“白珩姐她...真的沒事嗎?”
想起摯友那奇奇怪怪的運氣,鏡流抿着唇:“我相信她的技術。”但不相信她的運氣。
“...已經默認肯定會出事了啊。”景元苦笑:“我們之中,我對丹楓哥和師父有着很大的信心,但是對應星哥和白珩姐...尤其是白珩姐實在是放心不下。”
“擔心我?”
應星對來者嗤笑一聲:“丹楓,比起擔心我,你倒不如擔心一下那邊的金人。”
“随軍?随軍怎麼了。”
應星冷哼:“我早就盼着這一天了。”
持明龍尊無聲歎氣,對于眼前這位狷狂的匠人實在是沒轍:“你心裡有數就好,别等我們下了戰場時,發現你被工造司的匠人們聯手打包送回去了。”
工匠啧了一聲:“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他的視線在丹楓周圍轉了一圈:“她呢?”
“我也可以去。”
我據理力争:“多個幫手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我在你這邊待着?”
騰骁将軍身後的雲騎軍看了眼将軍,又看了眼站在将軍對面黑發少女,握着陣刀的手緊了緊,欲言又止。
騰骁将軍不動聲色的說:“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會聽他的話呢。”
我撇了下嘴。
“因為一共有三個仙舟的重量級人物讓我呆在你身邊。”
如果隻有一個人這樣勸說,我肯定會搞定那個人,然後快快樂樂的奔赴戰場,但一共有三個诶,别管我之後怎麼做,我現在是肯定得來這邊一趟的。
對了,這三個讨厭鬼分别是曜青将軍雲峥,曜青龍尊遠塵,羅浮龍尊丹楓。
“他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有更加重要的理由。”
騰骁說道:“這個理由,想必你也很清楚。”
聞言,我垂下眼眸,不是一個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