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人連夜審問了别院全部的下人,終于從一個小丫頭口中得知,有一個穿綠衣服的丫鬟曾經往馬廄那邊去過,她當時忙着給貴人們送水,也就沒怎麼在意,不曾想,竟會發生這樣的大事。
線索到這裡好像又斷了,柳家大老爺放出話去,就算把京城翻了個遍,也要把那個失蹤的馬奴找出來。
……
謝青靈隻在床上修養了一周就活蹦亂跳了,老王妃不放心,連帶着盧氏日日在她的床前掉珠子,謝青靈沒辦法,這才硬生生地在床上躺了半個月。
躺到尾椎骨都是疼的,就連大夫也說她現在健康地不得了,老王妃和盧氏這才勉強同意她下床。
謝青靈在床上修養的這段時間,腦海裡一直浮現出顧斐那涼薄的語氣,他應該對自己很失望吧,還有他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是不是自己太蠢了!”
是啊,從重生到現在,除了想辦法推了和林扶州的婚事,又設計讓他們出醜以外,她好像什麼都沒做,自己反倒三番兩次遇害,那對賤人除了名聲受點損害,卻依然好好的。
若不是顧斐出手相救,她怕是已經見閻王了,更别說找出陷害王府的幕後黑手。
一種無力感充斥着她的全身,她好像頓時失去了前行的方向。
可一想到前世家人皆因她而慘死,還有那個從未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的孩子,她就心痛得無法呼吸。
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頭發散亂,不施粉黛,看起來柔弱可憐,眉眼間那股不甘和恨意再次顯現!
她不能被打倒,不能!
剛剛的頹勢一掃而空,眼神裡的銳利和直白,令她周身的清冷氣質更加深了幾分,她輕咬着唇,輕聲說道:“秋蟬,更衣,我要出門!”
秋蟬正在整理床榻錦被,她家郡主大病初愈,屋裡的一應擺設都得換成新的,去去晦氣,她對下面的小丫頭們不放心,都是親自料理。
聞言,連忙應道,又去外院将白露和銀鯉喚來,交代她們仔細打理郡主的床鋪,就去幫謝青靈梳妝了。
秋蟬看着鏡中少女漸漸紅潤豐腴的臉頰,笑着道:"郡主的氣色好多了,瞧着倒像是長肉了呢,這下王妃和夫人也該放心了。"
謝青靈聽着秋蟬的話,隻是笑笑卻沒有說話。
扶枝剛從世子妃的院子回來,身後跟了幾個小丫鬟,還沒進門,就歡喜地說道:“郡主,世子妃娘娘又送了你好多藥材呢。”
看到謝青靈在梳妝,指揮着幾個小丫頭将藥材入了賬冊送到庫房裡,就好奇地跑了過來:“郡主,你這是要出門啊?”
秋蟬就說道:“你回來的正好,快去将郡主那件丁香色灑金绲邊織金錦的對襟還有那件月白蜀錦月華裙拿過來,正好配這套碧玉鑲金流蘇頭面,更顯郡主的氣質。”
謝青靈看着打開的首飾匣子,大多是比較素雅的款式,就笑道:“我病了這麼久,再加上之前出了那些事,已經好久沒去鋪子裡逛逛了,正好今日無事,去看看現下京中都流行什麼款式,添幾樣首飾。”
扶枝一聽要逛鋪子,頓時也來了興緻,立馬讓蘭惠去安排出門的馬車。
馬車一出王府大門,扶枝就興奮地掀開簾子,到處亂看,她已經好久沒有出府了,實在是憋悶地厲害。
秋蟬說道:“郡主,聽我哥說,城西新開了一家首飾鋪子,款式十分新穎,京中的夫人小姐們最近都喜歡他們家的首飾呢。”
謝青靈點了點頭,道:“那就去城西吧。”
謝青靈下了馬車,就看到一座十分氣派的兩層小樓,上書萬金樓三個大字,門口的馬車也大都奢華,看樣子生意确實不錯。
謝青靈很少在京中露面,她本身對珠寶首飾的也不怎麼感興趣,很少去逛鋪子,再加上這萬金樓又是新開的鋪子,所以店裡的夥計并不認識她。
不過這萬金樓的夥計整日裡跟那些世家貴女夫人們打交道,眼光早已變得十分毒辣,看謝青靈的穿着打扮,以及身旁兩個丫鬟通身的氣派也不是尋常人家能比,自然知道她們身份貴重,不敢怠慢,熱情地将人迎了進去。
店内的陳設不少,雖然客人不少,卻并不顯擁擠,謝青靈随意地逛着,不時讓夥計将櫃子裡的首飾取出來看看。
謝青靈走到店鋪的最裡面,見有幾位穿着華貴的世家貴女圍着什麼交流着,便也走過去瞧了瞧。
這一瞧,眼光就被那匣子裡的首飾吸引了目光。
隻見那紫檀雕花匣子裡金光燦燦地躺着整套金嵌寶石的頭面,包括桃心、分心、鬓钗、掩鬓、頂簪等共六對十二支,全部用純金打造,每一件上都均勻鑲嵌着紅藍寶石,并用緝綴、鑲嵌、镙絲等工藝,呈現出花卉、寶瓶、樓宇等紋飾,工藝繁複、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