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靈望着劉晚央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日之事,看起來謝青靈是最大的受益者,可等這些人回過味來,未必不知道這都是出自于她的手筆,蘇玥芸和孫氏本想着借宮宴之際,陷害她的清白,順便在太子那邊買個好,卻沒想到把自己給折進去了。
她跟蘇玥芸本來就已經撕破了臉,不在乎再多得罪一次,可是這次以後,太子那邊也算是得罪狠了,倒是胡馨兒算是個意外,本就混亂的關系再加上她的攪局,更好玩了。
接下來,她的路可就更加難走了,不光如此,還搭上了定北王府,連累了二哥謝承錦,回府後,謝青靈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大伯母的院子裡,向常氏道歉。
可世子謝育珩和常氏一聽到她的來意,立馬将嘴巴噘得高高的,常氏不高興地說道:“大侄女,你這樣說,我們可就生氣了,你是我們定北王府的女兒,那蘇玥芸搶了你的親事不說,現在竟然大膽到要将你送到太子的床上,她當我們定北王府都是死人嗎?簡直是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常氏越說越來氣,直接拎起一旁的茶壺兀自倒起水喝。
謝育珩也是一臉氣憤:“要我說,今天真是便宜他們了,那小子若不是太子,隻怕我早已經一刀宰了他了!”
謝青靈聽聞此言,驚得一身冷汗,趕緊勸道:“伯父慎言!”
謝育珩卻不以為意:“哼,怕什麼?伯父跟你祖父在戰場上為他們宋家人打江山的時候他還沒出生呢,枉他作為一國太子,滿腦子污穢龌龊行徑,怎堪一國之君的大任?他能坐上那個位置,我們也能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聖上那麼多兒子呢,最後誰能坐上那個寶座還未可知呢。”
謝青靈看着伯父伯母不光沒有因為今晚的事埋怨她,甚至比她本人還要氣憤,心裡有一處柔軟被戳破,她使勁眨巴着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卻忍不住上前撲進常氏的懷裡,哽咽着:“大伯母,靈兒能跟你們做家人真是太幸福了。”
常氏既緊張又好笑地拍着謝青靈的背,溫聲安慰道:“這孩子,怎麼竟說傻話,我們是一家人,他們欺負你就是欺負我們定北王府,我們為你出頭是應該的,伯父伯母能有你這樣一個孩子做家人也是我們的幸福啊。”
今日出了這麼多事,他們回到府裡已經很晚了,就沒有驚動老王爺和老王妃,謝家人也默契地打算将今日發生的事情爛在肚子裡,以免王爺王妃知道了直接鬧到聖上跟前讨說法。
謝青靈回到韶光院後什麼也沒說,扶枝和秋蟬沒有跟着進宮,見謝青靈平安歸來,心裡也松了口氣,隻以為自家小姐參加宮宴太累了,就默契地伺候她梳洗睡覺。
謝青靈剛躺下,就覺得眼皮似有千金重,也懶得再想什麼,沉沉地睡去了。
……
晨光熹微,日頭透過疏影的枝幹灑在窗棂上,猶如燦爛星河,甚是好看,謝青靈雙臂一展,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有一隻蝴蝶扇動着翅膀,停在一朵花蕾上,抖落了幾滴晨露。
秋蟬從外間進來,手中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擺滿了幾樣精緻的小菜,和一碗燕窩紅米粥,看見謝青靈起床了,忙道:“郡主,看您睡得熟,還想着讓您多睡會兒呢,所以就沒喊你,沒想到你自己醒了。”
謝青靈看着秋蟬手腳麻利地将早膳擺放在外間的小幾上,食欲大增,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幾聲,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沒想到肚子這麼餓了。”
秋蟬笑道:“回郡主,已經巳時初了,不怪您肚子餓呢。”
說話間,謝青靈已經坐到了小幾旁,有些詫異道:“我竟睡了這麼久?”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道:“扶枝呢?怎麼這麼老半天,都不見她,又去哪裡偷懶了?”
早有伺候的小丫頭将漱口水和擦臉的毛巾端過來,伺候謝青靈簡單的洗漱,秋蟬又為她绾了一個松松的發髻,這才無奈地說:“誰知道呢,整日裡就是到處跑,郡主回頭可得管管她。”
正說着呢,就聽見扶枝從外頭進來,邊跑邊有些激動地喊着:“郡主!郡主!”
謝青靈看着她這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打趣道:“呦,這不是咱們韶光院的百事通嗎?這是又打聽到什麼消息了?這麼着急忙慌的。”
扶枝顧不上謝青靈的打趣,還不忘朝她行了個禮,說道:“郡主果然聰慧,你猜我剛剛去外院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
不等謝青靈回答,秋蟬就笑眯眯地打趣:“咱們就不猜,急死她。”
扶枝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嘿嘿,你們不猜我也得說,聽說啊,今日一早,胡家就帶着人去了林府門口大鬧了一通,要他們給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