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切面的阮荷、洗菜的姜佑安還有燒火的楊恩都一齊看向袁竹。
“我是賤命一條,活着還是死了都無所謂,隻因三位姑娘救了我的性命,我才想留在這裡幹活,報答姑娘的恩情,如果給姑娘造成了困擾,那我甯願凍死在外面。”楊恩說道。
聽到楊恩的話,袁竹牽動嘴角笑了一下,“你可真是怪人。”
楊恩看着竈膛内的火光,平靜地說道:“我的親人都離世了,等還完了姑娘們的恩情,我就去和家人團聚。”
沒想到他有如此想法,袁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姜佑安插話道:“我可不想凍死在外面,謝謝袁姐姐願意留下我們,我會想辦法掙錢的。”
“佑安姐姐有什麼辦法?”阮荷好奇地問道。
“她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能有什麼掙錢的法子,我們以後都省着些過就是了。”袁竹說道。
“實在不行,我就少吃點肉,把打到的獵物拿到城裡賣去。”姜佑安說道。
“嗯,這倒算個辦法,隻是打獵這個事,也是看運氣的。”袁竹拿了四隻碗,放在鍋台上,“姜佑安,菜洗幹淨了就拿過來,小阮,面先切那些就夠了,楊恩,添一根新柴進去,你也過來吃飯吧。”
姜佑安把洗幹淨的菜遞給袁竹,拿起碗和筷子,“原來是涮着吃啊,還是你有辦法。”
袁竹把肉撈出來分到四個碗裡,又下了一些肉,“我家那邊也有山,小時候見我娘這麼做過。”
姜佑安夾起一大筷子放進嘴裡,嚼了兩下,面露難色,“這肉,沒有味兒啊。”
“怎麼可能,我在水裡放了鹽的。”袁竹說着,自己也嘗了一口,“是有點淡。”
“再往鍋裡加點鹽吧,這麼淡怎麼吃啊。”姜佑安說道。
袁竹大口吃着肉,“湊合吃吧,鹽也不便宜,以後咱們四個人一起生活,還是要節省一些。”
姜佑安“以後沒錢了再說,我今天都獵回來這麼大一頭鹿,連一點鹽都不配吃嗎?”
今天能吃上肉,确實是姜佑安的功勞,袁竹把鹽罐子捧過來,放在她面前,“想吃鹽,加你自己碗裡吧。”
“這怎麼吃?肉片蘸鹽?”姜佑安小聲抱怨道。
阮荷嘗了嘗肉,确實沒什麼味道,她主動提議道,“我來做個醬汁,蘸着吃吧。”
姜佑安馬上露出了笑臉,“好啊,小阮的手藝,我信得過。”
“行,你做吧,我就不用了,就這樣也能吃。”袁竹說道。
阮荷拿了一個大碗,放入蒜末、蔥花,加了醬油和兩勺鹽,又舀了一勺滾燙的鹿肉湯澆了進去,拿瓷勺分給姜佑安。
姜佑安從鍋裡撈出肉片來,蘸了蘸汁水,就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裡,肉片太燙,她又趕忙拿了出來。
“燙,小心點兒吃。”袁竹皺着眉頭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姜佑安舔了舔嘴唇,呼呼吹了兩口,又急忙塞進嘴裡,這回鹹淡正合适,蒜末的一點辛辣味兒,既解了膩,又讓肉香變得格外明顯,她一邊咀嚼一邊稱贊,“好吃好吃!”
袁竹看她這樣子,有些嫌棄地說道:“你也太誇張了吧!”
“一點兒都不誇張!小阮,快給她嘗嘗,這才是吃肉該有的享受,沒滋味的肉,簡直是暴殄天物!”姜佑安一邊說,一邊繼續往碗裡撈肉。
阮荷給袁竹的碗裡添了幾勺料汁,袁竹嘗了嘗蘸了料汁的肉,味道确實不錯,她又下了些肉片,“你們多吃點兒,不夠我再去切。”
阮荷給楊恩的碗裡添了料汁,楊恩雙手捧碗,低頭道謝,“有勞姑娘。”
“你也太客氣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她叫你哥哥,你叫她妹妹就是了。”姜佑安說道。
“蒙姑娘們不棄,讓我能同席吃飯,我還怎敢言語冒犯。”楊恩低着頭說道。
“這裡不是你賣身的主家,沒有人要你做仆人,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你這樣說,倒顯得我們欺負你似的。”袁竹說道。
“就是,楊大哥,你就聽兩位姐姐的,别這麼客氣了。”阮荷也勸道。
楊恩擡頭,看了看姜佑安,又低頭道,“我隻是個下人。”
姜佑安埋頭吃飯,“我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你也不是什麼下人,以後我們有活一起幹,有肉一起吃,你别欺負小阮就行。”
“我怎能辜負阮姑娘在我病中照顧我的恩情。”楊恩答道。
袁竹下了些青菜進去,“别說這些了,快吃吧。”
楊恩夾了幾片肉,又吃了些青菜,“我吃飽了。”
楊恩說完就要放下筷子,姜佑安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吃這麼點哪夠?我看你病重的時候,吃得可比現在多多了。”
楊恩輕輕掙脫了姜佑安的手,“病重的時候比較餓,現在好了,自然就吃得少了。”
姜佑安又抓住他,“看你身子這麼瘦弱,吃這麼點東西怎麼能行,接着吃!”
楊恩還想掙脫,這次姜佑安的手上用力,他掙不開,“姜姑娘,請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