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袁姑娘說,今天下午要給菊花地施肥,正好陳爺爺那邊沒什麼事,我就過來了。”楊恩說道。
袁竹從院子裡出來,手上拿着一把鐵鍁和一個竹制撮箕,“楊恩也來了?”她把鐵鍁遞給姜佑安,把撮箕交給阮荷,“你們先去挖,我去村裡再借個鐵鍬來。”
見袁竹向村裡走去,楊恩向姜佑安說道:“你去屋裡歇着吧。”
姜佑安拿着鐵鍁在地上比劃了兩下,“我不回去,我得幹活,不能讓袁竹覺得我在偷懶。”
“沒事的,我來做就行了。”楊恩說道。
“你做是你做,我做是我做。”姜佑安看一眼遠處袁竹的背影,“她這個人,分得可清了。”
楊恩也向村子的方向看去,“袁姑娘有時确實脾氣比較大,你是怕她嗎?”
“我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怕她做什麼?隻不過,今天是我自己主動說要幫着幹活的,不能言而無信。”姜佑安說道。
楊恩走到糞堆邊,用鐵鍬挖地,阮荷教姜佑安用鐵鍁把土塊鏟起來,倒進撮箕裡,姜佑安忍着惡心,把混雜着各種垃圾的土塊倒進了撮箕裡。
“說她脾氣大吧,我說要去報複一下李貴,她卻又不肯。”姜佑安說道。
“袁姑娘也有自己的考量吧,得罪小人,吃虧的可能是自己。”楊恩說道。
“她能忍,我可不能忍,那些來騷擾的男人都被我趕跑了,那個李貴,等哪天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姜佑安說道。
阮荷在一旁扶着撮箕的把手,有些擔心地看着姜佑安,“佑安姐姐,我沒事的,還是算了吧。”
姜佑安沖阮荷眨了眨眼睛,笑着說道:“别擔心,我會妥善處理的。”
袁竹借了鐵鍬回來,重新分了工,袁竹去菊花地裡挖坑,楊恩把糞堆挖松,阮荷把土鏟進去撮箕裡,姜佑安把撮箕拎到菊花地裡去,一一倒進菊花苗旁的坑裡去,楊恩把整個糞堆挖了一遍之後,去了地裡,把放了肥的坑填上。
直忙到傍晚,袁竹讓阮荷先回去做飯,等阮荷在門口叫大家回去吃飯了,袁竹才收拾了東西回去。
楊恩回了陳大用那裡,姜佑安一進了院門,就嚷嚷着要阮荷給她打水洗澡,非要洗幹淨了才肯吃飯。
袁竹沒有理會她,自己洗洗手洗洗臉,就去吃飯了。
菊花地的肥上了兩天才上完,自從參與了菊花地的農活,姜佑安也對菊花上了心。
袁家在大路右邊,出了袁家的院門,沿着小路往右走,先是糞堆和菜園,再往右是一小片雜亂的花園,裡面種着紫薇、木槿、月季、薔薇、栀子和茉莉,再往右是一大片菊花地,三面包圍着稻田。
姜佑安每天去打獵之前,都會去菊花地看一看,菊花的花骨朵慢慢顯出顔色,散發着陣陣清香,日複一日,看着花朵逐漸盛開,真讓人心情雀躍。
花開了,袁竹和阮荷小心地剪下花枝,挑着擔子進城去賣。
賣花歸來,袁竹滿臉帶笑,從擔子裡拿出一個紙包,“小阮,看這是什麼?”
阮荷一看見那個紙包,就歡喜跑了過去,“是月餅!袁姐姐買月餅了。”
姜佑安有些驚訝,“都沒打開,你怎麼知道的?”
“我爹每年中秋都會進城買這個,我記得可清楚了。”阮荷打開了紙包,驕傲地說道。
“我們這些人啊,隻有過年過節才能吃兩口點心,都盼着呢。”袁竹說。
姜佑安拿起一塊,咬了一口,棗泥餡兒,甜甜的,“中秋節還沒到呢,你怎麼就買起月餅來了?就這麼幾塊,今天就吃沒了吧。”
“吃吧,趕明兒再買。”袁竹高興地說道。
“嗯?你今天怎麼這麼大方?”姜佑安感到奇怪。
楊恩在一旁解釋道:“今天菊花賣得好,袁姑娘才要買點月餅回來,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姜佑安大口吃着月餅,許久沒吃過糕點,這最普通的棗泥月餅,都讓她覺得格外香甜,唉,太想念公主府裡的糕點了,“一支花不過一文半文的,能賣多少錢,也值得這麼高興?”
“菊花比其他花賣得貴些,白菊和□□,五文錢一支,紅菊兩文錢一支。”楊恩說道。
“五文一支?怪不得你那菊花地裡,到處都是百花和黃花,紅花都見得少。”姜佑安說道。
“那幾棵紅花,還是我自己喜歡才種的,城裡人戴菊花、養菊花,都喜歡白色和黃色的。”袁竹說道。
姜佑安想起京城裡簪花的風氣,秋天确實是白黃兩色的菊花比較多。
“菊花能賣這麼貴,真好!”阮荷吃着香甜的月餅,感歎道:“要是能多種些菊花就好了。”
“菊花不比紫薇、木槿花期長,就隻能賣這一陣子,要是哪天突然下霜了,花就都沒了,多種菊花,風險也大些。”袁竹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袁姐姐懂得真多。”阮荷笑着說道。
“過兩天花開得更多了,我們就一起去城裡賣花吧,多賣一些,你們的冬衣就有着落了。”袁竹說道。
“冬衣我就不用了,陳爺爺給我找了他的衣服穿。”楊恩說。
“那太好了,又可以省一筆,到時候給老爺子割塊肉吧。”袁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