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庭芳有些不放心,“前院就能比,去後院做什麼?”
“後院好,後院更寬敞。”範玉成解釋道。
“就依嶽公子所說。”姜佑安點頭答應。
嶽複走在前面,姜佑安跟了過去。戴庭芳和程祥也忙跟了上去。
範玉成走在戴庭芳的身邊,微笑着說道:“戴公子,這裡可不是什麼不正經的地方,大家平日裡都是比試射箭,無聊了才加設的賭局,你就不必擔心了。”
戴庭芳一言不發,跟着人群到了後院。
後院果然比前院寬敞得多,院子裡空空蕩蕩,除了西北角的牆邊有一棵大柳樹,再無他物。
大家布置好了賭桌,在三十步外設好靶子。
“這靶子也太遠了吧。”程祥說道。
“姜姑娘不是等閑之輩,三十步遠的靶子,對姑娘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嶽複說道。
姜佑安隻微微一笑,“我奉陪就是。”
這一局,沒有湊夠五個人,姜佑安、黎泱泱、範玉成和嶽複在射箭的區域站好,賭桌上,大家已經下完了注,姜佑安的一号位置裡,除了自己的那塊銀子,竟還有其他四個人給她下了注。
黎泱泱看了一旁的姜佑安一眼,靶子變遠了,她好像并不十分在意,鎮定自若地拉開了弓。
黎泱泱回過神來,舉起弓,全神貫注地盯着遠處的靶子,拉開弓弦。
十支箭射畢,王牧高聲宣布:“一号靶嶽複,八中,二号靶範玉成,六中,三号靶黎泱泱,六中,四号靶姜佑安,九中,四号靶姜佑安十箭九中,為第一!”
“這麼遠都能十箭九中?是真的嗎?”衆人跑去靶子前查看,見四人的成績确定無疑,紛紛歎服,“這姑娘也太厲害了!連嶽複都赢不了她。”
姜佑安徑直走到賭桌前,笑着問道:“公子,可以給我分錢了嗎?”
“當然。”王牧把桌上的錢分坐五份,又把其中一份推到姜佑安的面前,“真沒想到,姑娘的射藝竟如此厲害!”
“不枉我昨天苦練了一下午。”姜佑安把錢裝進了錢袋裡,轉身問道:“還有誰要跟我比嗎?”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做聲了。
“我來跟你比!”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響起,衆人看過去,見是黎千秋從後院屋裡走了出來。
“爹,你怎麼在這裡?”黎泱泱驚訝地問道。
“我不能來?”黎千秋看向黎泱泱,聲音裡帶着怒氣,“赢不過嶽複也就算了,連一個女人都赢不過,你這麼多年,都白練了嗎?”
黎泱泱有些羞愧地低下頭,“爹教訓的是,我以後一定加倍努力練習。”
“原來是黎老闆,我跟您比,赢了可以加入弓箭社嗎?”姜佑安問道。
“先别誇海口,您能赢得了再說。”黎千秋趾高氣昂地說道。
“赢不赢得了,也不妨礙先把獎罰說清楚。”姜佑安說道:“我赢了,你就要讓我加入弓箭社。”
“好,你要是輸了,就把今天赢的銀子全都留下,以後再不許來我錦标社搗亂!”黎千秋說道。
“一言為定!這一局還要下注嗎?”姜佑安問道。
“下,我為一号,姑娘為二号,大家可以先去下注了。”黎千秋說道。
衆人紛紛往賭桌那裡去了,黎千秋這才注意到戴庭芳也在場,他奇怪地問道:“戴公子也加入我們錦标社了嗎?”
戴庭芳上前行禮,“黎老闆,我是和姜姑娘一同前來的,并不曾加入錦标社。”
“一向聽說戴公子不能跟女人說話,怎麼今天卻和一個姑娘在一起?”黎千秋問道。
“晚輩隻是來湊個熱鬧罷了。”戴庭芳說道。
“這一局輸了,就要把之前赢的全交出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程祥說道。
“她一個女人,跑到我這裡搗亂,我沒讓她賠錢就已經是仁慈了,況且,她自己都答應了,還用你為她打抱不平?”黎千秋說道。
戴庭芳看了程祥一眼,程祥閉上嘴低下了頭。
見衆人都下了注,姜佑安拿着一塊銀子,放到賭桌上二号的位置,一号裡面滿滿當當,二号裡卻隻有孤零零的一塊銀子,看來大家都很信得過黎千秋的射藝,這一場比試,怕是不簡單。
黎千秋也去給自己下了注,然後揮了揮手,幾個仆人從屋裡走了出來,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個大葫蘆。
“射死靶子沒什麼意思,姜姑娘,咱們這把比射柳吧。”黎千秋說道。
“行啊,比什麼我都奉陪。”姜佑安無所謂地說道。
“公子,射柳是什麼?”程祥問道。
“射柳一般是端午節舉辦的活動,他們手裡拿的葫蘆裡都裝着鴿子,把這些葫蘆挂在柳樹上,射中葫蘆之後,葫蘆掉在地上,裡面的鴿子就會飛出來,以鴿子飛的高矮來決定勝負。”戴庭芳說道。
“這也要賭?鴿子飛得高矮哪有定數。”程祥擔心地說道。
“确實,鴿子飛得高矮沒有定數,所以我們今天,不以高矮論輸赢。”黎千秋說道。
“那以什麼來論?”姜佑安問道。
葫蘆已經系在了樹枝上,仆人們下了樹,黎千秋指着樹上的葫蘆說道:“先射中葫蘆,再射中鴿子,這裡總共五隻葫蘆,也就是五隻鴿子,誰射中的鴿子多,誰就獲勝。”
戴庭芳聽了一臉不忍,但也沒說什麼。
姜佑安想了想,“我射中的鴿子能拿走嗎?”
黎千秋輕蔑地笑了,“銀子你是拿不走了,要是能僥幸射中一隻鴿子,就留給你煲湯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