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猛然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見,直到徐雲煙沒控制住,壓着聲音歎了句‘靠’,衆人才堪堪回過神來。
孫浩的面色一片鐵青堂皇,瞪大眼睛,語氣有點垂死掙紮的味道:
“誰,誰男朋友啊?”
傅初白嗤笑了聲,視線壓着,輕蔑之意明顯:
“就你這樣的,憑什麼覺得她會賞臉和你吃飯啊?”
和鄙夷差不多的話從同性的人嘴裡說出來,殺傷力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孫浩的臉頓時就耷拉下去,唇角抽搐了兩下。
其實放在平常,孫浩的外形也是平均線以上,收拾立整的話偶爾也能有驚豔一瞥。
可偏偏今天站在他對面的,是哪哪看都是一等一,而且還抓了頭發,噴了香水的傅初白。
相形見大绌啊!
再加上他和林銜月并肩而立,一靜一動,一收一放,也的的确确是相得益彰。
相較之下,自己真成小醜了!
孫浩心裡狂躁,但面上卻還是想找回些場子,略顯尴尬地扯了下嘴角,看向林銜月:
“原來林同學談戀愛了,還是和傅初白,也沒聽到個信兒,而且是完全想不到的啊。”
三兩句話被他說的語無倫次,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死鴨子嘴硬來。
傅初白這下是真不耐煩了,擰了下眉,剛準備開口,原本站在邊上的林銜月就先上前一步,直直地看着孫浩,聲音沉着,言辭鋒利:
“我和誰在一起,好像不需要和誰報備,也不需要讓你想到吧。”
她鮮少有這樣的時刻,周圍的人都愣了下,唯獨傅初白,隻略微詫異了半秒,唇邊就揚起一抹笑來。
林銜月也不管孫浩是個什麼反應,轉過臉看向傅初白,瞥了眼他之後又将視線飛速收回,聲音很輕地問了句:
“我們走?”
傅初白擡了下眉,握住她的手:“好,走。”
兩個人就這麼牽着手,一步一步地破開圍觀人群,走出教室。
因着剛才在教室耽誤的那幾分鐘,這會兒樓道裡沒什麼人。
傅初白步伐大,走得也快。
林銜月的手軟軟地貼着他的掌心,擡起眼盯着他後腦勺看了幾秒之後,有些茫然地開口:“傅初白,你...”
剛開口,那人就拉着她轉了個彎,一把推開拐角樓梯間的防火門。
她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胳膊被人往裡一拽,視野裡的場景打了個轉,緊接着,男生寬厚的胸膛猝不及防地傾壓上前,
鼻尖上是帶着冬日冷冽的松木清香。
林銜月呼吸一熱,手不自覺地迪尚傅初白的胸膛,語氣多少有點亂地把方才尚未說完的問句說完:
“傅初白,你要幹嘛?”
樓梯間昏暗,隻從斜上方的小窗裡漏出點兒燈光來打在傅初白的側臉上,林銜月能看見他墨色的眼瞳。
傅初白挨過來,嘴唇壓着林銜月的唇角,聲音暧昧模糊:
“我都快兩天沒見你了,你說我想幹嘛?”
林銜月愣了下,剛想張嘴就想反駁他說哪裡有兩天沒見,傅初白就無比自然地含上她的唇。
唇瓣溫熱,交錯相貼。
沒了初次親吻時的激烈強勢,這次的吻更像是一池春水,溫柔缱眷地,像是要把林銜月的骨頭泡軟似的。
她被抵在牆上,微昂着頭,盡力地在唇舌交融的間隙尋找呼吸的節奏。
可林銜月畢竟是個新手,跟了一會兒之後很快便有些呼吸不暢,喉間忍不住溢出聲很輕的呻吟。
她能感覺到傅初白的動作猛地滞了下,緊接着,那條作亂的舌頭往外退了點,轉而銜住她的下唇很輕地咬,不痛,隻是有點酥麻的癢。
重新獲得空氣的感覺讓林銜月忍不住喘起氣來,等回過神,傅初白的唇已經沿着她的下颌,眼瞅就要往脖子上去。
林銜月一愣,指尖連忙用力抵住他的胸,臉上紅潮未散,眼底還蘊着一片水潤,聲音裡夾雜着些細微的喘:“不行!”
高齡毛衣發揮了它的作用,将傅初白的唇擋在了阻隔之外,隻呼吸順着衣料紋理撲在皮膚上,帶着些潮濕的熱氣。
傅初白在林銜月的聲音中擡起臉。
她能看見他眼底毫無掩藏的欲求不滿。
感覺如果她不說點什麼,他都能隔着毛衣翻出點兒動靜來。
林銜月喉頭梗了下,眼神避開他,片刻,聲音低顫着:
“...脖子上的印兒,到現在還沒消呢!”
傅初白愣了下,随即唇角一勾,頭抵着林銜月的肩膀,胸膛顫動着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林銜月本來就是摒棄了絕大部分羞恥心才說出這話的,這會兒聽到傅初白笑,更是羞赧至極,猛地推了他一把,把人從自己身上拉開:“本來就是!”
“好好好,”
傅初白揉了下嘴,試圖以此把唇角往下拉半分,至少這樣從面上看過去是帶着些誠懇悔過的樣子:
“我的錯,下次絕對輕點兒。”
這是輕點兒不輕點兒的問題嘛!
林銜月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但心裡也知道這話說出去自己肯定是讨不着好,索性不吭聲。
傅初白低低地笑起來,擡手将她剛剛親吻時散落的散發别到耳後,動作和聲音都是讨好的架勢:
“别生氣了,看在我在外面等你一節課的份上,這次就原諒我呗~”
雖說做小伏低不是他的原則,但在自己喜歡的姑娘面前,原則什麼的,都要往後排排。
林銜月也沒想到他道起歉來也這麼手到擒來,再加上人的确是等了自己好一陣,心裡頓時軟下去一塊,但也不想丢了面子,哏着脖子來了句:“我也沒生氣。”
結果下一秒,傅初白就湊過來:“沒生氣的意思,是不是我下次就不用輕點兒了?”
說着,還作勢輕咬了她的耳朵。
林銜月:....
簡直就是流氓!
林銜月被他這一句話鬧得滿臉通紅,偏偏這會兒樓上幾層的防火門被人推開,似乎有人要準備往下走。
腳步聲有越來越近的趨勢,可傅初白卻還半壓着她沒動,聲音低沉暗啞:“待會兒去幹嘛?”
林銜月不是很想和他在這個馬上就會被人撞見的地方聊天,但傅初白抵着她的胸膛和鋼鐵一樣,推了半天也沒推動,她也隻好飛快地應答起來:
“去圖書館看書,馬上要期末考試了。”
傅初白的眉頭似乎是挑了下:“我待會兒有事,陪不了你了。”
林銜月沒理這句,隻心裡暗自松了口氣——
就傅初白這樣子,如果再陪她去上自習,恐怕自己一天都看不了三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