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是有着一層血緣關系,捆綁着她,要求她做出身為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情罷了。
自此之後,姜螢再也沒有要求姜蔓來接自己放學,也不主動詢問李東升關于姜蔓不來接自己的原因。
李東升當然發現了姜螢的變化,那段時間就會經常問姜螢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啊。
但小姜螢隻是搖搖頭,說沒什麼。
那個時候姜螢學會了撒謊,她會故意裝作很開心的樣子,說:“爸爸,今天老師說我表現好,獎勵我一個星星貼紙。”
作為父親,這一切李東升都看在眼裡,他認為是自己疏于對女兒的陪伴,另外一個原因是姜蔓。
他沒有再過問,隻不過除了工作之外,他會把時間挪出來陪姜螢。
直到在姜螢九歲那年,李東升在應酬完回家的晚上,出了車禍。
當她得知這個消息後,在醫院抱着姜蔓的手臂崩潰大哭。
姜蔓沒說話。
她沒有爸爸了。
後來就一直是姜蔓帶着姜螢,與其說是帶,不如說是扔在家裡。姜蔓給她找了一個保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李東升留下來的财産全部都留給了姜螢,而姜蔓撈不到半點好處,便天天不着家。
姜螢也沒有多問。
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姜螢一個人生活。
十七歲那年,江峤的出現,才結束了這樣的日子。
——
電話被掐斷之後,姜蔓的消息就迅速彈了出來。
姜蔓:螢螢,我聽說你最近回國了?怎麼沒告訴媽媽?
姜螢盯着屏幕幾秒,諷刺地勾了勾唇角。出其不意的關心,直覺告訴姜螢不是什麼好事情。
她回複:我在忙。
姜蔓:那你先忙,忙完媽媽再跟你說。好久沒見你,媽媽想你了。
想她?稀奇。
——
“小姑娘,綠燈了呀,你看到沒有啊,年輕人一天到晚就盯着個手機看啊,别擋着路呀。”
她往後掃了一眼,讓開了路。身後是一個中年女人,手裡提着一個紅色塑料袋,綠色蔬菜從袋子裡露出來。
姜螢還未開口,中年女人不滿地剮了她一眼,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故意地撞上了姜螢的肩膀。
中年女人蹬着腳,壓根沒給她反駁的餘地。
姜螢愣了一秒,收回了視線,走向了前面的路口。
她今晚的打算是回去構思一下故事,整理思路,給甲方那邊一個解決方案。
剛在沙發上休息沒多久,門鈴響了。她透過貓眼敲了敲,是夏依然。
“我買了燒烤過來,一起吃點。”夏依然拎着一個包裝盒,擡手示意。
姜螢給她拿了拖鞋,兩人就窩在沙發上,她擰開果酒瓶蓋,準備接過夏依然遞過來的杯子往裡倒。
“不行不行,我等會得開車,我拿了可樂。”
姜螢頓了頓,把杯子放到自己面前。
“诶,那誰,有沒有來找過你?”
“誰?”
“江峤啊。”
姜螢擦了擦手,答道:“也不算吧,就是工作上的事。”
“那接觸很多啊。”夏依然看着身旁人的側臉,問道“你留學的時候他來找過你嗎?”
姜螢吃了一口肉,腦子回憶了下,“沒有吧。”
記憶中并沒有江峤來找她的畫面。
“啊?我還以為他會來找你呢,當時天天跟你身邊粘着你。别人我不知道,他當時都來問我你的情況了。”夏依然眯了眯眼,八卦地看着她,繼續問道:“那你現在對他什麼感覺?”
“感覺?”冰涼的酒精一下子刺激她的感官,她想了想說道:“沒什麼感覺吧。”
她自己也不清楚。
夏依然笑了一下,不懷好意湊近,說道,“那你留學的時候也沒見得談個戀愛什麼,跟他分了之後看不上其他人啊?”
和江峤分手後,姜螢愣了一會兒,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端心路曆程,年少時期的她很矛盾、無措,那段時間各種事情堆疊在一起,雙方都處于情緒邊緣。
于18歲的他們來說,似乎是個不可調和的問題。
随後,她說了一句:“可能有些人就是用來錯過的吧。”
錯過了,就錯過了。
夏依然翻了翻列表的歌單,随即播放了一首說,“寶貝兒,别傷感了,下一個更乖哦。這不,還有我嗎!”
說着碰了碰姜螢的杯子。
黑沉沉的夜晚,酒精的作用下姜螢的臉頰逐漸泛紅。
說再次見面之後沒有感覺那是假的,但姜螢自己都認不清那是什麼感覺。
當年她沒有分清,現在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