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沒說話，隻點頭。

“姜螢啊，你說說，到頭來還是得靠我這個老同學呢~諷不諷刺啊，你說？”徐玟笑了兩聲，身體也跟着前後晃了兩下，輕浮地眯着眼問她，“怎麼了，難道是江峤甩了你？我就說啊，他隻是跟你玩玩的……”

這話刺耳，姜螢臉上沒什麼表情，反而更加冷靜地說，“徐玟，我們隻是談條件，僅此而已。”

徐玟蔫了幾秒，小聲抱怨一句，說都不讓人說了。

空氣靜了兩秒。

徐玟說了她需要多少錢，接着自顧自說下去，她說話也沒個重點，還扯到了徐盛國有多可憐，自己開店有多不容易。

姜螢沒搭理，她有時候想，壞人也是可以被愛的。

“行，那我現在錄呗，省得麻煩。”

美甲店有個小房間，其實是個臨時的卧室，徐玟起身去轉動門把，聲音重疊。

大門的。

姜螢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看了一眼，江峤發來的消息，隻有一句：我馬上來。

“徐玟，你聽到聲音了嗎？”随後向着大門的方向望去。

徐玟按在門把上的手頓住，兩人的視線紛紛集中在棕色大門，她好像沒有鎖門。

聲音再次從大門外傳來，徐玟去開的門，而門外的人是林澈。

還來不及反應，林澈像是做好了準備，他掃到坐在沙發上的姜螢，直接擡手給了徐玟一巴掌，“我草，他媽的居然出賣我！不要臉的賤/貨！”

說完，他提着徐玟的領子把人拽到桌子前，面目猙獰地盯着站起身的姜螢。

“好啊姐，你真的牛逼，我還沒問你呢，這份禮物你喜不喜歡啊？”林澈像是被逼急了，雙目通紅。

姜螢捏着手機上的指尖泛白，聲音盡量冷靜，“林澈，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一人策劃，得到報應的應該是你。”

徐玟這會兒被按在一旁，掙紮着說，“你他媽把我拉黑的，說我出賣你，沒錢做什麼買賣啊。”

“你閉嘴！”

人被多重壓力逼迫出來的情緒，容易化為暴力沖動。姜螢瞪着眼睛，正欲按手機上的緊急電話。

但林澈就這麼一步一步地沖着她走過來，手還拽着徐玟，“你他媽有病啊，放開我！你撈到了好處，來怪我？”

他瞥見了姜螢的小動作，冷笑一聲，“怎麼？要抓我啊？我公司那事情是不是你做的，還是江峤啊？你們母女兩人真的牛逼，不愧是同一血脈，一個勾引我爸，一個勾引有未婚妻的。”

林澈笑得陰冷，“老子告訴你，你他媽今天敢報警，就别想見到你那個媽了！”

手機被死死捏住，姜螢按下電話的那一刻硬生生地頓住。

她又想起了那個夢，腦子也跟着眩暈。

那些無臉人，浮現的是姜蔓和林澈，沖着她丢火把。

她按了。

下一秒，手機被丢在地上。

林澈走到她面前，在空中揚起手，眼看着那雙手就要落到姜螢的臉上，她任命地閉上了眼睛。

一秒、兩秒……

她聽見林澈吃痛的聲音，緊接着睜開了眼。

頭頂的白熾燈一下子晃了眼。

是江峤。

-

警局。

已經是深夜，姜螢在等江峤從審訊室裡出來，徐玟陪着她一塊兒坐在外面。

整個過程，虧得姜螢的手機保持着錄音狀态，這會兒已經提供給警察。

徐玟被吓得不輕，沒成想鬧到警局，林澈和姜螢的恩怨她一概不知，她隻是需要錢，并不想整出這些亂七八雜的事情，她看了姜螢兩秒說，“我會發澄清視頻的，錢到賬就行。”

林澈公司這陣子就不太平，搞得他最近心神不甯，他現在也待在審訊室，那架勢差點就要跳起來打人。

夜漆黑，風吹着揚幾片落葉，姜螢望了望窗外，語氣平和，“好，那時候我們線上溝通。”

大概等個半個多鐘頭，她看到江峤走出來。

他裡面穿着西裝，看起來是直接從公司過來的，外面是灰色大衣，被他松散地放在手臂處搭着。

徐玟很多年沒見過江峤，更意外江峤會出現，她直直地打量着他，視線一路跟随，然後移到了身側的姜螢。

男人在姜螢身邊坐下，聽姜螢問，“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都處理完了。”

姜螢點點頭，她瞥見江峤的手指，那處正好有個口子，不深，血漬已經幹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