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腳步頓住,轉身往後看。
幾個年輕女生手裡拿着書本匆匆跑過來,為首的女生編着兩條麻花辮,目光欣喜的看着顧安華。視線看到容姝時,眉頭一皺,又很快忽視她,對着顧安華語氣嬌俏道:
“顧營長,你這是去哪了呀?我去辦公室也沒找到你。”
顧安華語氣冷漠:“接我愛人。”
幾個女孩面面相觑,最前面那個臉色煞白,手指在容姝身上指了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容姝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朝她們禮貌點頭。
女孩眼角隐隐泛紅,白着臉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她狠狠瞪着容姝,旁邊女生拽了拽她的衣角,她冷哼一聲,白了容姝一眼,轉身跟着其他人離開。
回去的路上,顧安華見容姝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主動開口解釋:
“過幾天有一個彙演,她們大概是來問我表演什麼節目。”
容姝:“這不是文工團的事嗎?怎麼來問你?”
顧安華搖頭,對這件事也不上心:“不知道,可能是征求意見。”
家屬區是一排排石灰色的平房,每戶都有各自的院子。偶爾碰到在門口閑談的軍嫂,顧安華朝對方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兩人進了屋,顧安華拿出特意給容姝提前準備好的被,鋪在床上。容姝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她本來身子就弱,這會安頓下來了,總該先歇歇。
他正彎着腰鋪床,腰間突然一緊,一雙細白的胳膊環住他的腰。他低頭,容姝朝他笑的甜滋滋:
“你有沒有想我呀?”
顧安華手上的動作一頓,喉結上下滾了滾,把腰間的手拿開,道:
“别鬧,我在給你鋪床。”
容姝在他腰間戳了戳:“所以你到底想沒想我?”
顧安華把手裡的被放下,突然轉身,沒等容姝反應過來,俯身吻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屋裡的氣氛越發暧昧,容姝手指泛白的撐在身後,顧安華兇猛的攻勢讓她招架不住,身體不自覺的往後靠。
"咚、咚、咚。”外面的門被敲響。
容姝滿面酡紅,眼神茫然的看着他。
顧安華拇指輕撫她豔麗的唇瓣,眼神深邃,沒理外面的人,繼續吻過去。
敲門聲沒停,容姝手指抵着顧安華的下巴,趁呼吸的間隙說:“外面、外面有人。”
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就在她耳邊,容姝臉頰泛紅的埋進男人胸膛。顧安華目光沉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她起皺的衣服理好,轉身去開門。
外面的小兵正要繼續敲,手還停在半空中。見到顧安華冷肅的面容,他沒有絲毫意外,道:
“趙司令請您去趟辦公室。”
顧安華點點頭,進屋把被子鋪好,囑咐容姝好好休息,臨走前揉了揉她的發頂。
容姝在床上躺了會兒沒睡着,幹脆起身出了門。
恰巧幾個年輕軍嫂站在不遠處,手裡挎着菜籃子,湊在一起說道着什麼。
“……就是說,人家顧營長都不帶搭理的,她還幾次三番的湊過去,這不是給自己找沒臉嗎?”
“你懂什麼?她可是說了,新時代新思想,她這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真是不懂現在的小年輕,她這樣的名聲宣揚出去了,要是跟顧營長沒成,誰還敢要她?”
容姝在後頭接了句:“嫂子,這說的誰呀?”
其中一人語氣自然的接話道:“還能有誰?不就是文工團的李麗雲嘛。”
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他們這一片兒,誰不知道李麗雲天天纏着顧營長?
她扭頭,看到悄無聲息站在自己旁邊的容姝,吓了一跳,跟旁邊人對視一眼,厲聲問:
“你是哪個文工團的,怎麼跑我們家屬區來了?”
容姝模樣好,巴掌大的小臉,一雙盈盈的眸子,眼尾上挑,叫人忍不住往她身上瞧了又瞧。
她這氣質一看就像文工團的,跑她們這邊來做什麼,難不成也是來找顧營長的?
容姝聽出她語氣不善,卻沒在意,她笑容無辜:
“可我就是家屬區的呀。”
女人擰起眉,話語中帶着不贊同:“家屬區攏共就這麼些人,也沒聽說要來新面孔,你是哪家的?”
容姝臉上浮現出恰到好處的羞澀:“我是顧安華的愛人。”
幾人瞪大了眼睛,眼神震驚的相互對視。
還沒等說什麼,後面傳來一道不可置信的聲音:“你說什麼?!”
容姝回頭,一個怒氣沖沖的女孩跑過來,氣急敗壞的盯着她:“你說誰?你是誰的愛人?”
容姝看着她充滿怒氣的面容,朝她笑笑:“顧安華。”
女孩難以置信的用手指指着她,大聲呵斥道:“你胡說八道!顧營長怎麼可能結婚了,胡說也要有個限度!”
周圍的軍嫂們卻面面相觑——
之前确實聽說顧營長要結婚的消息,可當時他獨來獨往的,誰也沒打聽出個什麼來,便都沒當回事。
現在看來……怕不是真的?
離容姝最近的婦人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前段時間顧營長請探親假,是回去結婚了?”
容姝對上她好奇地目光,眼神無辜道:“安華請的探親假?他沒告訴我,不過我們結婚,他确實說是一個月的假。”
不等軍嫂搭話,後面的女孩大聲打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