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萍目光惴惴地看着兩人,勉強勾起一抹笑容:
“同、同志,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可是一直呆在學校裡,哪也沒去。”
兩人身穿淺藍制服,聞言拿起手中的文件又确認了一遍,再擡眼時,表情已有些不耐:
“沒錯,沈雅萍,就是你。别廢話,趕緊跟我們走,沒犯事的話自然還能再出來。”
沈雅萍心裡發慌,動作不自然的往後退了小半步。她臉色煞白,手指死死攥着手裡的包,忽視身後幾人驚訝的竊竊私語,眼神央求:
“同志,你們要不再回去确認一遍吧,我這段時間除了上課一直呆在宿舍裡,哪兒也沒去過。你不信可以問問她們,她們都知道的。而且我對象姓鐘,就是那個鐘家,你們該知道的。”
她絕對不能跟着這兩個公安走了,一旦進了公安局,她再想出來就難了!
果然,兩人一聽她說起鐘家,動作都猶豫了不少。其中一人覺得她麻煩,說話時語氣也是不耐:
“你以為擡出鐘家的名号就能把你做過的事抹掉?我實話告訴你,這事牽扯的太大,就算是鐘家的人犯了事,也逃不了幹系。你别想着墨迹了,趕緊跟我們走一趟,要是真沒你什麼事接着就出來了。”
他看了眼面色不好看的沈雅萍,接着道:
“既然你提到鐘家,我們也會把這件事往上報,你放心,公安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如果是鐘家人想讓你替他們認罪,我們會還你一個公道。”
沈雅萍吓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要是本來沒有鐘家什麼事,因為她才多查上這麼一道,以後别說把她肚子裡的孩子認回去,鐘家人怕是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她急忙搖頭,什麼都顧不上了,撲過去拽着兩人的衣角:
“兩位同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鐘家人跟這件事沒關系,我願意跟你們走,你們能不能不要去打擾我對象家裡?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得跟我生氣。”
兩人本來隻是順嘴一提,她這态度反而叫他們起了疑心。兩人頓時臉色沉下來:
“這就不是你要關心的了。還是先顧好你眼前的事,跟我們走一趟吧。”
沈雅萍察覺到周圍隐晦打量的視線,難堪的低下了頭。
待人走後,四周趕過來看熱鬧的人才敢開口:
“天爺,沈雅萍可真敢。那可是公安啊!她是犯什麼事了,能叫兩個公安過來抓她?”
“那誰知道啊,她仗着自己是鐘俊陽對象,平常沒少擠兌我們。要我說,她是活該了,貪心不足的玩意兒,我呸!”
也有人擔心的問了句:“要不要跟鐘學長提個醒啊?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小事,沈雅萍真要是叫公安抓起來,鐘學長肯定也得受影響吧?”
衆人神色各異,心裡同時打起了算盤。
……
顧安華回來後徑直去了海城大學後面的廢棄工廠,身上的傷都沒來得及處理,這時人都被控制住,他才終于有了喘息時間。
他和容姝都被一齊送往了醫院,同他一起過來的幾人也紛紛上了去往醫院的車。
顧安華坐到容姝旁邊,擰着眉心疼的看着她脖間的傷口,手指虛虛的在上面輕撫,不敢真正觸到。
容姝握緊他的手指,避開自己的傷口,把臉貼在他的掌心,出言安慰道:
“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也沒受什麼重傷,還能活蹦亂跳的。”
顧安華聽到這話卻更心疼,嘴唇緊緊抿着,手指貼在她臉上蜷了又蜷,垂下眸,終是說不出話。
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就要失去容姝了。
對峙的時候他根本不敢表露分豪,就怕林複業看出他對容姝的在意,反而置容姝于險境。可親眼看着她被人拿着匕首威脅,甚至在脖子上留下了緻命的傷口,仿佛刀劃在了他的身上,心髒抽痛到無法呼吸。
“嘶——”
護士拿着酒精給容姝消毒,顧安華起身挪了個位置。火辣辣的痛感在傷口蔓延,容姝一個沒忍住,疼的倒吸了口冷氣。
顧安華眼睛一錯不錯的看着她,身上散發的冷氣仿佛要将人凍住。他眉頭不自覺皺緊,眼神黑沉沉的盯着給容姝上藥的護士,吓得對方拿藥的手都開始發顫。
容姝心裡歎了口氣,瞪了他一眼:
“你别吓人,把護士吓走了,你來給我上藥?”
顧安華低頭收回視線,對她的話卻是不自覺開始考慮。
……讓他上藥,也、不是不行。
容姝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沒好氣的笑了一聲,卻被冰涼的鑷子戳到了傷口,疼的她眼淚瞬間開始往外冒,整個眼圈都變得通紅。
顧安華吓得“蹭”地站起了身,湊過去緊張道:
“你别動,藥一會敷好了就不疼了。你越動,她給你包紮的越慢。”
容姝看着護士緊張的神情,還是說了句:
“你先去處理傷口吧,我很快就處理完了,到時候過去等你。”
顧安華搖頭:“我在這等你。”
容姝歎了口氣,看向他的目光有些無奈:“你在這,我緊張。”
顧安華目光一頓,很快明白過來。他慢吞吞起身,有些不情不願道:
“那我先去處理,等你包紮完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