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擡眸朝下看去,台下的衆多粉絲面目猙獰,一個個恨不得将她剝皮抽骨。
她收回視線,不着痕迹的掃了眼周圍的環境,忽然勾起嘴角——
這不就是那個被小花扔掉的選秀節目?
隻不過小花是作為被邀請的評委,而容姝嘛……自然是一個毫無背景、人人可欺的新人罷了。
她懶洋洋的看向對面的評審團,最中間的短發女人正一臉怨毒的看着她。
對方先前被導演告知評審的位子被人奪了,雖說後來又回來了,但結合被塞進來的容姝,也猜的出來是容姝背後的人想要這個位置,隻不過容姝資曆不夠,才又回到她手上。
記憶中短發女人沒少給原身使絆子,更是在節目裡公開表露自己厭惡的态度,網上的黑子沒少拿這件事開涮——
連新人導師都厭惡她,這些罵名肯定沒錯啊!
容姝站在原地沒動,短發女人皺着眉拿起話筒:
“選手容姝,請開始你的展示。”
怒氣沖天的粉絲、穿小鞋的導師、不懷好意的節目組。
容姝忽然輕笑一聲,在衆人不明所以、驚怒的表情中,摘下身上表示選手的号碼牌,直接扔到了舞台中央。
她懶洋洋的盯着短發女人:“這出戲,我不演了。”
……
“容姝,你到底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公司為你争取到這檔節目有多不容易?其他人沒熬個三五年哪有在觀衆面前露臉的機會?你别這麼任性……”
“停,”容姝面露不耐的打斷電話那頭的女人,她眼神冰冷的警告了眼跟在她不遠處的幾個小女生,“節目是怎麼來的,你心裡沒點數?呵,公司怎麼為我争取的,你倒是說給我聽聽?”
女人一下啞了聲。
人是聶睿衍推薦過來的,公司也不介意賣他個人情,何況容姝長得不錯又聽話,公司也樂得伸手撈一把。
這回的資源也是聶睿衍塞過來的,本來女人還想再往裡塞幾個手底下的練習生,奈何聶睿衍指定了隻給容姝一個人,女人才不甘不願的作罷。
“……那你也不能這麼任性的說走就走啊,合同都簽了,你好歹錄一期,被淘汰再走也不遲。這連錄都沒開始錄,我怎麼跟聶……跟公司交代?”
容姝惡狠狠地眼神逼退了幾個還想跟蹤她的粉絲,她對着手機敷衍道:
“哦,關我什麼事?”
女人氣的差點摔了手機,她心中的怒氣壓了又壓,一想到連個沒出道的新人都敢爬到自己頭上來,心裡的火頓時往上湧:
“那你就等着公司雪藏吧!公司是不會給你出違約金的,你好自為之!”
說完“啪”的一聲挂斷了電話。
容姝無所謂的收起手機,确定周圍沒有聶睿衍的粉絲跟蹤,這才叫了車回到出租房。
原身父親怕女兒為了個演出的機會染上圈子裡不好的習慣,月初直接往她卡裡打了三百萬,奈何原身早就被聶睿衍哄騙的蒙了眼,錢到卡裡沒幾分鐘就又砸過去了。
小區裡到處都是違建的棚子,密密麻麻的電線纏繞在半空,破舊的外牆仿佛随時都能倒塌,容姝小心翼翼的躲着垃圾堆走,惡臭不住的往腦海裡鑽,她忍不住從空間裡拿了個口罩帶上,飛快跑回了出租屋。
門一打開,饒是容姝做足了心理準備,也沒想到裡面能破舊到這種程度——
沒有沙發,隻有兩把搖搖欲墜、爛了幾個角的破凳子,中間那張桌子仿佛堆了十幾年的油污,桌腿用幾個發黑看不出原本顔色的東西墊着。窗戶因為生鏽太嚴重關不上,整個屋裡彌漫着一股陳舊的灰塵味。
容姝倒吸了一口氣:
“她一個從小被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怎麼忍受得了這樣的生活?”
【可能……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容姝嫌棄的撇了撇嘴,手上毫不猶豫的找到一個号碼撥出去。
對面過了很久才接起來,容姝不等對面開口,直接道:
“爸,我想回家。”
容父一頓,語氣有些急又有些擔憂:
“怎麼了這是?在外面受什麼委屈了?你告訴爸爸,有爸爸在呢,爸爸會給你處理。”
容姝胸口湧起一股酸澀,原身情緒作祟,她聲音悶悶的:
“沒事,爸,我就是想你了。”
容父有些狐疑:“真沒騙我?還是又缺錢了……”
“沒有,”容姝及時打斷他,“就是突然覺得想唱歌也不一定非要進這個圈子。我一個人被騙了沒什麼,就怕有人盯上咱們家,通過我讓你栽一個大跟頭。”
容姝難得沒挑話頭刺他,容父不由得歎了口氣:
“你……算了,那就回來吧。”
出租屋裡沒什麼好收拾的,隻有原身帶來的幾個包和衣服還算值錢。容姝随手将東西收拾好,剛要出門,手機突然“嗡嗡”響起來——
聶睿衍?
容姝挑眉,按下接通鍵。
“小姝,你怎麼了?我怎麼聽張姐說節目錄到一半你就退出了,是不是有人為難你了?”
“張姐”便是給容姝打電話的女人。
“沒有啊,”容姝語氣輕飄飄的,“突然不想去了而已。”
她毫不在意的語氣讓另一頭的聶睿衍擰緊了眉,他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小姝,你……你今天怎麼感覺怪怪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我把今天的工作都推了,過去看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