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森特目光幽幽的注視着容姝,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甚至連發絲都繃緊了。
容姝詫異的瞪圓了眼:
“……蘭森特?你怎麼……”
話沒說完,她敏銳的察覺到一幫下屬震驚中夾雜着好奇八卦的視線。
容姝:……
容姝:好得很。
她深吸了口氣,手指用力想将蘭森特推開,不料對方卻把她抱的更緊,兩隻胳膊牢牢地把她圈在懷中,不許她退開一絲一毫。
“嘶——”
數不清的抽氣聲。
容姝目光淩厲的朝下方一掃,底下衆人紛紛慌忙收回自己的視線,眼神卻還是忍不住往兩人身上偷偷瞥幾眼。
大、大殿下他……原來跟容中将是這種關系嗎?!
容姝見狀嘴角抽了抽,她木着一張臉小聲在蘭森特耳邊道:
“……你怎麼突然來軍部了?不是說好了最近先别過來嗎?”
蘭森特心髒驟然緊縮,他眼神死死盯着容姝,心底酸澀的妒火幾乎要将他的理智泯滅。他腦海中一片嗡鳴,嘴唇沒有一點血色,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
“為什麼不讓我過來?是要……給新來的那個讓位置?”
他聲音沒有任何遮掩,直白的傳到在場每個人耳中。
“嘶——”
抽氣聲比先前更甚。
有同為容姝和大皇子的堅定擁趸者瞳孔劇震——
什麼?!容中将不僅跟大皇子是那種關系,現在又把人抛棄、另尋新歡了嗎?!
容姝感受着身後灼灼的視線,無奈卻又一頭霧水:
“什麼新來的?讓什麼位置?從剛才我就想問了,你到底在說什麼?”
蘭森特咬緊了後槽牙,心底的怒火不斷翻湧。他目光充滿陰霾的掃過好奇的衆人,努力讓聲線平穩:
“出去。”
衆人一愣,看到他眼底暗藏的怒意,相互對視一眼,紛紛遲疑着離開了議事廳。
離開前,有人不着痕迹的回頭打量了瞥了眼——
容姝整個人幾乎被蘭森特攏在懷中,兩人不知說了什麼,蘭森特眼裡的怒意幾乎要湧出來。他一把捏住容姝的下巴,狠狠堵住了她的嘴。
他一愣,呼吸跟着錯了一瞬。蘭森特立即睜開眼,目光陰鸷的掃過來。
心髒驟然像要被碾碎一樣,他臉色“唰”的變白,手上忙不疊将大門關上,隔絕了那道讓他兩腿發軟的視線。
“你幹什麼呢?磨磨蹭蹭的。”
他讪讪笑了下,腦海中卻不斷重複着剛剛的畫面。
那兩人、原來是大殿下更……
旁邊人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怎麼還守在門前不動?難不成……”
他謹慎的在四周看了眼,低頭小聲湊到他耳邊:
“難不成你剛剛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那人看着他眼底閃爍的好奇與八卦,内心卻猛地記起與蘭森特對視時心髒被碾壓的窒息感,他愣是什麼都沒說,搖了搖頭道:
“沒、沒事,趕緊走吧,還有一堆軍務沒處理呢。”
蘭森特聽着外面的腳步聲徹底走遠,他眼神直白的盯着容姝,白皙纖長的手指撫在容姝臉頰,目光幽幽道:
“為什麼不許我過來。”
容姝唇上一陣燒灼感,她手指輕輕撫了下,刺痛讓她眉頭輕蹙。不料這動作卻讓蘭森特的心沉入谷底,壓抑住的想法似乎被證實,尖銳又密密麻麻的刺痛紮向他的心口,他臉上的血色褪去,連聲音都帶了一絲顫抖:
“他……就那麼重要嗎?讓你連見都不想見我。”
銀色的長發從肩頭散落下來,他整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睫毛輕垂,莫名向外散發着一股寂寥的氣息。
容姝眉頭擰的更緊,她臉色狐疑: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你在說誰重要?”
她看着蘭森特一副受傷的模樣,無奈歎了口氣:
“不讓你過來不是之前就說好的嗎?我前腳從拍賣場帶了隻奴隸回來,你後腳就從我這裡出去,傻子也能猜出來你跟我的關系。更何況那群貴族本來就對你虎視眈眈,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你私下闖進拍賣場,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
“他們不要命的前科又不是沒有。”
蘭森特心裡的怒氣稍稍緩和了些,可他仍然記得那隻“紅發奴隸”,心裡的酸澀幾乎要将他整個人淹沒,他扭過頭去,一臉不想聽的樣子:
“那……外面說的、你對他‘寶貝’的很,又是怎麼回事?”
“寶貝”二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容姝一臉理所當然:“當然是為了降低那群貴族的警惕啊,我不這麼做,他們怎麼會信我贊成拍賣場的存在?”
蘭森特心髒驟然一緊:“你真的做過?!!”
容姝更覺得莫名:“對啊,本來就是真的,所以傳言才會有人信吧。”
蘭森特隻覺得自己像陷進了深淵。
比蟲族女王展開領域更令人絕望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