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您醒啦!”
幾個叽叽喳喳的侍女瞬間收聲,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容姝有些疲憊的從床上坐起身,她手指抵在額頭兩側按了按,突然察覺到掌心的異樣,随即垂眸看向皮肉向外翻卷着的傷口。她靜靜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女,聲音疲倦的問:
“我這是怎麼了?”
寬大輕薄的寝衣随着她起身的動作滑落,白皙瑩潤的肩頭透着淺淺的粉,鎖骨上壓了幾道紅痕,暧昧卻又叫人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上面。
幾個侍女隻看了一眼便面紅耳赤的低頭,為首的那個期期艾艾道:
“上、上仙,您睡了有段日子了。”
容姝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她五指微微合攏,語氣淡淡:
“睡?”
她從床上起身,小巧圓潤的腳趾落在深色的地毯上,襯得格外白皙。
為首的侍女控制不住咽了咽口水,睫毛顫抖着收回目光:
“是、是。”
……明明上仙修的是無情道,最是該清冷無情才對,可偏偏、偏偏……
她偷偷擡眼,不期然撞上了容姝的視線。對方眉眼含情,隻是輕輕掃過來一眼,便讓她覺得渾身酥麻。容姝眼尾微微泛着薄紅,眼波流轉間盡是潋滟。她俯身挑起侍女的下巴,密長的睫羽輕垂,說話聲像在呢喃:
“我睡了多久,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侍女心中猛地升起一陣奇異的酥麻——
上仙真是、真是……
怎能如此撩人!!!
偏她根本就不自知,每每頂着這麼一張臉做出這樣暧昧的動作,擾的對方心神不甯,自己卻絲毫沒有感知。
下巴上微涼的手指帶着層薄薄的繭子,侍女被摩挲的頭皮發麻,她瞬間垂頭,将腦袋抵在地上,按捺住“砰砰”直跳的心髒,聲音微微顫抖道:
“我等、我等不知。”
容姝輕輕垂眸。
她指尖輕碾,突然掐了個結界将屋子包裹起來,随即蹲下身,目光平靜地對上了侍女有些躲閃的視線:
“外界的窺探都被擋住,現在能說了?”
侍女咽了咽口水,眼神飄忽,不敢跟容姝直視。她死死盯着面前的地毯,聲音同樣輕飄飄的:
“上仙此次沉睡半年有餘。至于緣由……我等的确不知,當時您被送回來時便已陷入沉睡。”
容姝眼神微微波動:
“誰送我回來的?”
侍女頓了頓:
“……是帝姬的侍女。”
容姝起身,她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嘴中呢喃:
“帝姬?”
腦海中的疲倦越來越重,她頭疼的按了按額角,重新坐回床上,半靠在軟枕對跪伏在地上的侍女道:
“我知道了,沒什麼事就下去吧。”
為首的侍女小心翼翼擡頭看了她一眼:
“上仙,您……是身體不适嗎?”
容姝輕輕點頭,将要掉不掉的寝衣重新攏到身上:
“許是睡太久了,要緩一會兒。”
侍女便不再多言,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容姝疲憊的閉上了眼。
累。
腦海中像被施了什麼術法一般,連記憶都變得模糊不清。身處的這間屋子更是有種詭異又陌生的熟悉感,仿佛隔了上千年的東西重新回到了她眼前。
怪異、又充斥着荒誕。
她睜開眼,靜靜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屋裡簡潔到令人發指,除開她身下的坐着的這張床,不遠處還放着一張小桌,和周圍的幾個蒲團。
再就是占據了一整張牆面的長劍。
容姝微微擡手,長劍立刻像受到感召一般飛到了她手上。劍身原本向外散發着森森寒意,到了容姝手上卻立即收斂了許多,溫和的被她握在手上。
容姝睫羽微微顫動,微涼的指尖輕輕撫過劍身,長劍立即顫抖着嗡鳴,不住地向她靠近。
像是在……撒嬌?
她鬓邊的長發散落,輕柔的搭在了劍柄上。容姝将發絲攏到耳後,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她擰眉看向手中的長劍,手指用力攥緊了劍柄,而後伸出另一隻手掌心猙獰的傷口。
如果……
她目光一淩,猛地将長劍朝着傷口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