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卻踟蹰的看着容姝身後的扶清:
“可是這位……”
容姝打斷她:
“若你們境主有異議,我來跟他說。”
侍女這才帶領兩人往裡走。
正殿的門一開,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扶清手掌不動聲色放在容姝肩膀上,她周圍的冷氣瞬間消散。
“嗯?怎麼多了個人出來?”
聲音幽幽的,卻讓一旁的侍女不寒而栗,她“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聲音顫抖:
“境、境主……”
“是我把人帶進來的,”容姝輕輕歎息,擡頭對上北境之主玩味的視線,“别為難你這侍女了。”
北境之主神情看不出喜怒,他不鹹不淡的應了聲,侍女瞬間如蒙大赦般退下。容姝頓了頓,道:
“令牌恐怕沒法還給你了,我進去之後,它便融到了結界中。”
北境之主沒說話,他忽然從高座上走下來,原本就松松垮垮系在身上的外袍更是散亂,他輕笑了聲:
“妖皇啊……”
他停在距離容姝一步之遙的地方,幾縷紅發落在肩頭,張揚肆意中帶了一絲妖冶。他唇角一勾,無視扶清冷戾的目光,低頭朝她湊近了一步:
“令牌消失……你要怎麼賠我?”
容姝一怔,不等她回答,扶清猛地上前把她擋在身後,眼神陰鸷的看着北境之主:
“宮祭。”
男人笑容微斂,眯眼看他,嗤了聲:
“不、要、臉。”
扶清冷笑:
“論不要臉,誰能比得上北境之主?”
兩人瞬間劍拔弩張,火藥味似乎都蔓延到了容姝鼻尖。她從扶清背後探出頭來:
“宮祭?曾經在天帝身邊備受寵愛、掌管祭祀之禮的宮祭?”
宮祭眯了眯眼,淡笑道:
“是。”
容姝不解:
“你怎麼會到北境來?天帝不是最不是向來與四境不合嗎,他怎麼會派你到這裡來?”
宮祭一頓,眼裡閃過極深的厭惡:
“受寵?呵,不過是那對夫妻肆意擺弄的遮羞布罷了。”
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
“上仙還沒回答我先前的問題,你考慮的如何了?”
容姝一頓,擡頭對上他吊兒郎當的視線:
“境主想要什麼?”
宮祭笑了聲,指尖上擡,似乎想要撫上她的臉頰。他聲音暧昧:
“當然是……”
“你”字還沒說出口,他手背就被人“啪”的一聲打掉。他擡頭,扶清眼神如濃墨般盯着他,目光幽幽,似乎随時都在伺機咬斷他的喉嚨。
宮祭動作一頓,不動聲色收回了手。
他朝容姝挑眉:“上仙這小寵,脾氣倒是大得很。”
容姝擡頭看他一眼,又看了看身前緊繃的扶清。她頓了頓,不再浪費時間:
“今日過來找境主,除了道謝之外,還為一件事。”
宮祭眼皮半擡不擡:“哦?”
容姝正色道:“我要帶人從無主之地出去。”
宮祭一愣,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詫異:
“帶人出去?從無主之地?”
容姝點頭:“是。”
宮祭卻搖頭:“你知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無主之地雖然在四境管轄之外,但歸根結底還是在天帝的掌管範圍内。他把不想要的人扔在這,你卻要把人帶回去,這不僅是對天帝的蔑視,更是對擁護他的人的侮辱。”
“你這是在挑戰整個仙界。”
容姝沉默了一瞬:
“那又如何?”
宮祭怔住。
容姝繼續道:
“挑戰整個仙界又如何?我本來就不是仙界的人,機緣巧合下飛升才來到了這裡。憑什麼他要我遵守仙界的律法,他卻不遵循?下界的人還常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怎麼,仙界連下界都不如?”
宮祭啞然,他試圖辯駁,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容姝擡頭,在明明滅滅的光影中,直白的問他:
“你要阻攔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