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陳詩走到她的身側,“你還記得吧,我說過,你隻要乖乖聽我的,你想要的一切都會有的。”
楚棠嘴唇有些顫抖,“那……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不過不着急,”陳詩從袖中掏出一個卷軸,扔給了楚棠,“拿好,這是你保命的東西。”
“這是……”楚棠接穩,她緩緩打開,“九懸陣解?”
幾日後。
正是午後,門外傳來腳步聲,是下人匆匆來報,他敲了幾下門,在門外說:“楚小姐,王爺有請。”
楚祈安應了一聲,門外的人卻沒有走,“還有何事?”
“嗯……無事,楚小姐盡快吧。”腳步聲匆匆離去。
楚祈安放下手中的書卷,她緩緩起身,對着銅鏡,簡單梳妝。
鏡中人笑了笑,楚祈安快步地走出了門。
南斯殿上,幾個舞女在甩着水袖,絲竹管弦也在咿咿呀呀地響着。溫玉竹笑笑,對着溫落塵舉起酒杯,他點點頭,“世子來此處時日已久,恕我我沒能及時照拂。”
溫落塵淺笑,“皇叔此言過于生分,我此次來這裡,也隻是為了能幫楚柔姑娘救下楚棠小姐。這件事,皆是皇叔的功勞。”
溫玉竹禁不住看着台下喝着果釀的楚棠,眼裡流露出幾分柔和,他緩聲道:“過獎了。”
忽然,他的眼神一頓,看見了雲青夕和身後的一個小姑娘走進了殿堂。
楚棠注意到了溫玉竹的表情的微妙變化,她想有看去——一個衣袂飄飄的女子走入,一身素衣,恍若神妃仙子般,緩緩步入殿内。
“王爺。”
“快坐吧,不必行此虛禮。”
這女子……好生漂亮。
雲青夕微微點頭,她優雅地轉身,向着楚棠這邊走來。
這一刻,她突然看見了那個女子身後的陳詩,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莫非就是傳言中的神醫雲青夕?
一股悲哀與憤怒在她的胸口湧起,是啊,她比得上雲青夕什麼呢……
溫玉竹喜歡雲青夕,縱然往日還留存些許希望,此刻她實在也是信了。
忽然,雲青夕的腳步一頓,她注意到了溫落塵,她看着溫落塵,目光有些驚詫。
這是……溫落塵?沒想到在這裡相見了。小時候的他很弱小可憐,沒想到長大後卻截然不同了,坐的格外端正,也顯得有了男子的氣度。
溫落塵轉過頭,微微一笑,“雲小姐?”
雲青夕淡然一笑,“無事,認錯了。”
溫落塵垂眸道:“難道是和雲小姐的故人長的有幾分相似之處嗎?”
雲青夕不置可否,輕輕搖了搖頭,落了座。
楚棠看着兩人的互動,她忍不住想到:“這個女子在幹什麼?溫落塵難道不是心悅與楚柔嗎?她……”
沒理由的惡意揣測讓楚棠心情煩躁,這個女子就這麼好嗎?
她看着其樂融融的一切,忍不住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正在跳舞的舞女驚地哭泣起來,她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饒着,一時間,哭泣聲,驚叫聲,以及喋喋不休的竊竊私語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楚棠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幹了什麼,她驚恐地捂住嘴。
她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把酒杯摔到了地上嗎?她怎麼會這樣……?
陳詩忽然站起來,指着她說道:“你在幹什麼?!”
“王爺的宴會,你以為你是誰?!敢如此造次!”陳詩大喊道,轉身對着溫玉竹,“王爺,她這樣,自家人知道無事,客人要是誤會了咱們南安王府的人都是這樣的話,可就不好了。”
雲青夕皺了皺眉頭,她望向陳詩,什麼時候她還成“自家人”了?
溫玉竹看了一眼一旁泰然自若的雲青夕,又看了一眼楚棠,歎了口氣,如今這樣,他隻得給在座他人賠笑道:“無妨無妨,各位别放在心上。”
就像是被冷風吹僵了一般,楚棠從上到下,渾身都似乎死亡了。
溫玉竹為雲青夕說話了。
果然,陳詩沒有騙她。
一旁的王淩剛要站起來罵陳詩,卻忽然被溫落塵不動聲色地攔住了,他不理解地轉頭,看着溫落塵,隻聽見他低聲道:“靜觀其變。”
楚棠有些憤怒,她忽然站起來,直直地看着溫玉竹,“王爺,勞煩你給我找藥了,你先前告訴我要給我,如今可以給我了嗎?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便不敢在南安王府待着,怕玷污了王爺的眼睛,也擾了王爺的雅興。”
溫玉竹一愣,“阿棠,你……”
話沒去說完,便被楚棠打斷,“王爺,自重。”
溫玉竹抓住酒杯,仰頭一口喝下,他實在苦悶。
雲青夕說這種毒的确會對病人的神志有所影響,可是為什麼,最近這是又在鬧哪一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