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簡單,可是還能出去嗎?
楚祈安冷靜地思考,若是能夠出去,及時止損也不錯,可是剛剛卷軸上所說的那樣,“單影而行”是什麼呢?她暗自思索着,放下了手中的卷軸,看向了一片抄着手思考人生的王淩。
“你想不想出恭?”她揣摩半天,冷靜地轉頭迅速向王淩開口道。
“?”王淩瞪大雙眼,震驚地看着她,“你,你在說什麼?”
楚祈安飛速開口,她推着王淩向門口的地方:“是,我知道你此刻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恭了,快去吧,就在我們剛來的那裡,你去找找。”
“哎,哎?”王淩一臉懵逼,他完全看不懂楚祈安在幹什麼,就被楚祈安推到了木門口。
溫落塵含笑看着他們。
“你先别急,人有三急,大家都能理解。”楚祈安說話間,幫王淩拉開了門。
忽然,兩人均是臉色驟變。
一打開門,李老漢幹的幾乎要枯萎的臉映入眼簾,白的可怕,幾乎是要怼在王淩身上,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祈安他們,一動不動。
莫非……他一直站在這裡?這個場面太過瘆人,楚祈安也不禁打了個哆嗦。
沒有人開口,空氣都幾乎要凝滞,就這麼被這樣一個人盯着,或者是說被這樣兩個眼珠子盯着,王淩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看了一眼楚祈安,讪笑對着李老漢道:“額……想……想去如廁來着……”
李老漢似乎思考了半天,嘴角牽出一個笑容,“這樣啊,院子裡就有,我帶你去吧。”
楚祈安面色微微一變,王淩也一臉迷茫地看着楚祈安,眼神裡還帶着求助,楚祈安大腦飛速運轉,隻好對着李老漢嚴肅地開口:“他如廁認地方,他剛剛在村口那裡上了廁所,在新的地方上不出來。”
王淩瞪大眼睛,猛地轉頭盯着楚祈安,滿臉黑線。
不是……這話說的……極其不文雅!不!文!雅!尊貴的皇子疑似名譽受損。
一陣陰風繞過窗口吹過,似乎空氣都變得冷烈起來,就算是穿着毛領裘衣,此刻也是沒緣由的冷。
李老漢也似乎感受到了寒冷,他的笑容忽然消失,他就像是識别了關鍵詞一般,眼睛裡留下淚來,木讷地重複着:“村口,村口,村口。”
王淩實在覺得有些瘆人,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李老漢忽然開口:“不能去村口。”
王淩一怔,他還沒反應過來,楚祈安就一腳把他踹到了門外。他立即從地上爬起來,還沒來得及喘氣。回頭對上楚祈安的眼神,卻看見她的眼神裡無端地平靜,對着他點了點頭。王淩看李老漢身形一頓,似乎要轉身,他來不及捋清思路,隻好咬咬牙,對着楚祈安微微點了點頭,迅速向外跑去。
楚祈安迅速又從容地擋住李老漢,她面帶笑容地開口道:“老人家,失禮了,這孩子從小便如此,一想到如廁便管不着自己了,還望見諒。”
溫落塵面色有些微妙的變化,這個時候楚祈安一本正經地實在是讓人有些想笑,他打量着楚祈安,眼中蕩漾出笑意。這樣的女子,本就應該有自己的一番作為,而不是困于高牆中,守着不切實際的幻想,被那些虛無缥缈的事情所束縛。
他在她的身上,看見了不一樣的身影。
楚祈安同旁人不尋常,她便是她,陪着她的日子實在精彩,溫落塵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李老漢似乎短暫地思考了幾秒,他的眼淚驟然停止向外湧出,卻是又擺出一個苦笑不得的表情。
楚祈安從沒見過人能夠擺出這樣的表情,似乎是皮在哭,肉在笑,揉在一起,誰也分辨不清。
沒人說話,空氣又變得寂靜起來,李老漢轉了轉眼珠子,陰沉着臉,他的嘴唇微微張開,嘶啞的聲音就流了出來,“時候不早了,我這裡房間充足,不知道你們要怎麼住呢?”
一時間沒有人開口,楚棠想起卷軸上寫的“單影而行”,她猶豫半天,試探性地開口道:“要不然……我們一人一間?”
一旁的楚祈安緊接着開口,她望向楚棠,斬釘截鐵地開口道:“兩人一間吧。”
楚棠猛地擡起頭,她眼神裡寫滿了不可思議。
不是……楚祈安這是要幹什麼?
“兩人一間的确更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