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那封信,随手便将信轉給了林晚傾。
林晚傾接下他遞來的信,也好奇地看了一遍。
其實那日除了他們,李彩華也看出了乳娘的問題,她沒有當場揭發乳娘,也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信上所說,李彩華按兵不動,最終等到那乳娘再次動手。
而他們當場把人抓獲後,乳娘也如實招認自己收了馬氏的好處,才做了這喪盡天良的勾當。
“這真是除了一個大隐患,可喜可賀!”
陸航之和林晚傾都讀完了信,兩人并未獨享,而是也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了孩子。
他們還誇贊陸寅這次立了大功,李彩華信上也是這麼說的。
李彩華還道,其他在逃的匪徒也通過乳娘這餌釣了上來,他們已成功将那些人全部抓獲,如此小李氏和孩子也可高枕無憂了。
不過李彩華在信中還向他們夫婦提了個請求,公堂上審問犯人的時候,她希望陸寅能夠作為人證出席。
陸航之和林晚傾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問陸寅的意思。
他們和陸寅解釋何為人證,如何出庭作證,陸寅明白後,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林晚傾欣慰地輕拍他的肩膀,陸航之也很欣賞他的見義勇為。
“但是公堂審訊的日子是後日,那日正好是成家姨母的外孫女生辰,陸家都收了請帖,不能不去啊。你和遠之都有公務在身,那隻能是我和父親出席了,如此一來何人與阿寅一同上公堂呢?”
陸航之思量了一番,這兩邊都不是小事。
“那我陪孩子吧,你和父親去生辰宴。”
林晚傾愣了半拍,看着丈夫,又看着孩子。
她真的能安心放他們父子倆一起嗎?
不知道陸寅現在還抵不抵抗陸航之。
林晚傾始終放心不下,決定前還是先告知陸寅一聲。
陸寅眨着那雙如夜明珠似的眼睛,仔細聽林晚傾說話。
得知自己要和陸航之一起上公堂,期間還沒有林晚傾陪同,陸寅安靜了好久,也一直未表明态度。
林晚傾等着他的答複,卻遲遲未見他開口。
她逐漸擔憂,他不會真的抵觸和陸航之同行吧?
“阿寅知道了。”
房内的空氣冷卻了一會兒,林晚傾便聽到了他的回應。
林晚傾擔憂的心也靜了下來:“那你要乖乖地和父親一起,千萬不能搗亂哦!”
“嗯——阿寅會乖乖聽話,不會搗亂的。”
陸寅奶呼呼地回應着林晚傾,目光随後又回到了書桌上,繼續他今日的功課。
“那阿寅便麻煩你了,我想這孩子如今應該不會排斥你了吧……”
“我們是夫妻,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不管這孩子排不排斥我,那日唯一能陪他上公堂的隻有我,即便他會鬧,我也不能說自己不行。”
陸航之低頭盯着陸寅,陸寅此刻正專心讀書。
如今他和這孩子的關系是比之前好了點,但離真正的父慈子孝還差得很遠。
他們的感情緩和之後,陸航之在他們的關系上沒少用功。
隻是他們何時才能如正常的父子一般生活交流,陸航之對此也沒有多少信心。
“母親何時來接我?”
結束了一日的公堂聽審、作證,陸寅已經累得不行,雙眼疲倦地看着陸航之,問道。
他們此刻正坐在沈園的桂花台上,公堂取證結束後,李彩華為答謝他們,特意吩咐廚房備下了佳肴。
當然這一桌的菜肴都是小孩子喜歡的。
陸航之開始是不打算接受她邀請的,但李彩華說這其中也有世子的意思,他斟酌了一番,便恭敬不如從命。
陸寅飽腹一頓,沒了饑腸辘辘的感覺後,他立馬想起了母親,并問了陸航之何時回去。
“你在外面做客,吃完了主人的東西就随随便便離開,這是沒有規矩的,知道嗎?”
陸航之端坐桌前,側身對着他,認真地教導。
陸寅眨巴着眼睛,聽懂了父親的話,後面也乖乖地坐着。
他們父子今日同穿淺青色的衣服,若非他們年紀不同,否則很容易混淆。
他們根本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陸航之就是放大版的陸寅,而陸寅就是縮小版的陸航之。
要說他們沒有血緣關系,不是父子,實在是很難令人相信。
李彩華看着他們,想起那日妹妹說的話,她之後也打聽過,确實證實了陸航之和陸寅并非父子。
她這就更糊塗了,兩個毫無血緣的人,竟能相像到這般程度?
“小孩子最怕寂寞了,這沒了自己感興趣的,他們大多都坐不住……”
李彩華轉頭命人去取了些玩具來,專供陸寅解悶。
隻是那些玩具都是她為妹妹的孩子準備的,而陸寅已經三歲,根本不玩那些嬰孩的玩具。
陸寅對那些玩具沒有任何興趣,想去花園那邊玩。
“你是屁上長蟲了嗎,坐都坐不住!我們一會兒就回去了。”
陸航之拿他沒轍,無奈道。
“我就要去——我就要去——”
陸寅尖嘴猴腮地嘟囔道,又開始耍起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