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城是天然的靈力盆地,隻有傻子才會放棄這裡。原本這裡曾被白眼娘娘占據,又因為别的原因紅絨也摻了一腳。
“這兩隻鬼還挺有緣分的,之前在争秀城,現在又争‘兩邪胎’。”翟合樂覺得好笑,可話音剛落又立刻捂住嘴。
完了,她本質上并無壞心,隻是這番話可能在别人耳力會被歪曲,畢竟“兩邪胎”就是姚秀秀。可容祁卻一直仔細查看地上的白骨,似乎沒聽到剛才翟合樂的玩笑話。
見狀翟合樂收起嬉皮笑臉,開始認真起來。
“這些人全是因為割喉而死。”容祁指着那些白骨脖頸處的痕迹,“可是這裡隻有屍骨卻沒有割喉用的匕首。”
“所以你認為他們是被人殺死的,而不是自殺。”翟合樂秒懂。
“大概率是。”容祁起身,淡然冷漠,“并且大概率是獻給白眼娘娘的祭品。”
綠色的燭火無風跳動,忽明忽暗之間讓人心悸。翟合樂立刻反手摟住容祁的腰,警惕看向四周。
隻是地室依舊寂靜無聲,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我總覺得很奇怪。”容祁面容冷峻,可狹長眼眸中卻含着淡淡的疑惑。
他摸着下颚,擰眉注視那些堆積在一起的白骨。
翟合樂:“什麼奇怪?”
容祁:“秀城與世隔絕,到底發生了什麼需要他們大肆屠殺同胞來獻祭。”
兩鬼相争的惡果已經成熟,那“因”又為何?
容祁掃視四周,突然就發現人手燈背後的牆壁有古怪。幽亮的燭光似乎被牆壁給吞噬了,導緻人手燈隻能照亮前方,而看不清後背。容祁走過去上手一摸,就發現這些牆壁濕漉漉滑溜溜,像是覆蓋着一層角質青苔。于是他當機立斷用劍氣破開這些青苔,牆壁原本的痕迹瞬間暴露在空氣中。
那是一幅幅鮮豔扭曲的壁畫,篆刻着秀城的過去和現在。
如他們所料想的那樣,在十萬大山的保護下,秀城确實人傑地靈。可十萬大山保護秀城不受侵害,卻也從另一方面隔絕了他們跟外界的往來。
所以秀城居民在安居樂業、民風淳樸之下潛伏的是頑固和愚昧無知,越是違背天理滅絕人性的思想越被他們推崇。于是别有心機者便利用這一特性,慢慢腐蝕控制這一群教民。
某天,秀城從未開啟的城門被人敲響,是一對年輕的逃婚男女誤入十萬大山,好不容易才走到秀城。秀城居民熱情接待了他們,并讓他們在此住下。年輕人以為得到了上天的眷顧,殊不知他們敲響的其實是通往地獄的門。
秀城男多女少,為了繁衍後代,他們需要更多的女性,所以誤入的年輕女子成為他們的獵物。在循循善誘和威逼利誘下,男人抛棄了自己的未婚妻,親手把人推入深淵,并且還在居民的主持下跟當地女子成了親。
可憐的女孩被當做畜生一樣關在沒有窗戶的破房子裡,沒日沒夜遭受侵犯,她唯一的價值就是生下那些居民的後代。有好幾次她掙脫鎖鍊跑到了門外求救,可女人們勸說她,小孩們譏笑她,而那個曾說要給自己一個家的男人卻無視了她。
三年後,十萬大山下了一場極為罕見的大雨。雨水順流而下,淹沒了秀城。愚昧的居民誤以為是自己當初放進陌生男女而遭的天譴,于是把男人和女人綁在火架上,以此乞求蒼天的原諒。
這時城中活久見的老太拄着拐杖出來,她說大雨是惡鬼要降世的征兆,他們需要為惡鬼準備一具身體。于是女人被活生生封進石像中,成為被居民用血肉祭拜的白眼娘娘。
“......不是,這裡的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啊?”翟合樂聽完容祁的描述後,眼睛瞪大,“這腦子,十有八九又被驢踢又被豬啃了。”
她是真心覺得秀城居民是自己把自己給玩死的。
“這跟喊冤女鬼的故事對上了。”容祁了然,“怪不得白眼娘娘石像上面的頭跟喊冤女鬼如出一轍。”
“可是白眼娘娘的目的是要讓我們成為她的祭品,哪裡還需要搞喊冤那一出戲。”翟合樂覺得奇怪。
白眼娘娘需要得到祭品以此恢複實力,那在初次見面時就可以直接收了他們,何必哭哭啼啼說自己要找夫君,這腦回路不太對呀。
翟合樂看向地室正中央的玉像,突然眼皮一跳。隻見這原本完好的玉像通體都出現了裂痕,并且裂痕還在無限擴大,宛如多足蟲一樣的細長儲蓄正靈活地往外探出,硬生生從裡面擠出來。
隻是寂靜的地室中完全聽不到有東西破裂的聲音。
“......容祁。”看得頭皮發麻的翟合樂扯了扯容祁的衣袖,聲音有些顫抖。
“這裡還有一行字。”容祁卻沒察覺到,反而湊到牆壁上看那一行小小的楷字,“......白眼娘娘肉身獻祭者——紅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