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翟合樂起了個大早。作為曾經的學生會副會長,這次的活動她去露個臉就好,并不打算過夜,所以随身攜帶的東西并不多。
翟合樂稍微收拾了一下,還淺淺給自己畫了一個淡妝。等到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腳離開房間的時候,一擡頭,就堂而皇之地跟正從廚房裡出來的明艾樂對視。
“好巧。”她揚起一個虛假的微笑。
“吃早餐嗎?”明艾樂嘴角上揚,似笑非笑。
他穿着霧霾藍毛衣,内搭是白襯衫,下面配着一條煙灰色的毛呢長褲,看起來既保暖又溫柔。
明艾樂把早餐端來出來,竟然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米粉,熱氣騰騰的香氣以及面湯上漂浮的油星子立刻勾起了翟合樂肚子裡的饞蟲。
天知道這段時間她晚上熬夜寫策劃,為了多睡一會兒就都是踩點醒,早餐也是路上早點鋪買的應付着吃兩口,每次都是包子豆漿油條,或者是咖啡漢堡......這種面食吃多了,讓從小就生活在南方的翟合樂格外想念一碗麻辣鮮香的米粉。
就比如現在。
“先吃早餐吧,學生會那邊的人不會去那麼早的。”明艾樂替翟合樂拉開椅子。
米粉、筷子都有了,椅子也拉開了,翟合樂要是不坐下去,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荒唐。
“學生會?”已經拿起筷子的翟合樂突然頓住,她擡眸,小臉素白純美,“你......也是學生會的人?”
她是上一屆學生會主席團,自然觀看了下一屆主席團的競選。可翟合樂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好像從未在學生會裡見過明艾樂。
“算起來,我是下下屆。”明艾樂耷拉着眼皮,漠然平靜。他好像不在意,可嘴角卻往下。
“哦,我都忘記自己大四快要畢業了。”翟合樂尴尬一笑,低頭吃粉。
明艾樂的廚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牛肉是他自己鹵的,鮮嫩多汁,辣椒肉很香,蔥花香菜滿滿。
翟合樂吃得不亦樂乎,鼻尖冒着一層薄汗。
“好吃嗎?”
“好吃呀。”
兩人對話簡短,可坐在對面的明艾樂卻眸色寵溺,仿佛神在注視自己的愛人。
吃完米粉後,翟合樂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連續半個月的加班陰霾頓時煙消雲散。怪不得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人對美食趨之若鹜,原來美食真的能夠治愈傷心。
“咦,你怎麼不吃啊?”翟合樂摸着圓滾滾的肚子,她看到明艾樂隻端着一杯咖啡,一愣。
咖啡很香,是現磨的。明艾樂将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扯過餐巾紙優雅擦嘴。
“我是易發胖體質,早上不适宜攝入太多碳水。”明艾樂解釋。
翟合樂想起明艾樂小時候那胖乎乎的模樣,點頭。
明艾樂拒絕了翟合樂幫忙洗碗的提議,自己收拾餐具回廚房。翟合樂站在廚房門外,看着對方高大的身影在還算寬敞的廚房裡忙來忙去,窗外的陽光照進室内,拓出明艾樂挺拔優越的身姿,落下極為賞心悅目的一副畫卷。
跟這樣一個帥氣迷人還會照顧人的小弟弟共處一室,翟合樂無法心如止水。可路就在腳下,她卻怎麼都邁不動腿。
因為夜裡入睡後,總有一個白衣少年站在黑暗深處,眼角帶着猩紅,輕聲質問她是不是忘記了約定。
“學姐?”
“學姐!”
翟合樂回過神來,就發現明艾樂已經站在她的面前,略微彎腰,正一臉擔憂地看着她。
他擦幹手上的水漬,修長分明的手指微微彎曲,手背上的青筋脈絡深邃,宛如紮根大地的動脈。
“體溫正常,沒發燒。”
溫熱的手背觸碰額頭,像是蝴蝶的親吻。
翟合樂眼睫一顫,立刻轉過身去。她發絲飛揚,晃蕩在空中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那個,從這裡出發到聚會的别墅至少要一個小時,現在已經九點半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翟合樂背對着明艾樂,拼命平複胸腔的跳躍。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能透過明艾樂那清冷的眼眸看到容祁的影子。
不,容祁是容祁,明艾樂是明艾樂,他們不能混為一談。
翟合樂啊翟合樂,你千萬不要因為一時難過就随便把誰當成替代品啊。
她抿唇,反反複複在心裡告誡自己。
身後,明艾樂慢慢站直。他很高,看着瘦實則全身都是緊實的肌肉,寬厚毛衣下藏着一具充滿力量和暴力美學的身軀。對比之下,隻有一米六的翟合樂瘦弱可憐,好似一隻小白兔背對着猛獸。
“呵。”
耳畔邊傳來淡淡的一聲輕笑,似乎帶着燙人的溫度。
“好的學姐。”明艾樂收斂起眼眸深處的偏執,他又回複成良善無害的模樣,“那麻煩學姐再等我一會兒,我去那包。”
“啊?”翟合樂愕然,回頭:“我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