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裝貨。”霖霍輕哼一聲。
聽起來兩人的關系可以說是不太美妙。
桑娩點了點腳面,擡眼看向對面。
卻隻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叫他們把隐匿模式取消。”霖霍擡起墨綠色的眼,直直地盯着諸西。
諸西嘴唇顫了顫“這、可是筱先生特意叮囑過,不要打擾他。”說話間,他的汗水不斷地從額頭滑下。
在這恒溫的室内中,仿佛隻有諸西一個人站在荒漠裡,被衆人隔絕在外。
霖霍交疊的雙手突然松開。
白色手套按在真皮扶手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怎麼,七區是打算以後獨立出去,再也不和烏托邦的中央研究院合作了?”霖霍眼眸彎了彎,笑意卻不達眼底。
墨綠色的眼眸像是毒蛇,正在嘶嘶地吐着毒液。
稍有不慎就會被咬傷,毒發身亡。
諸西瞬間單膝跪地,磕磕絆絆地否認“七、七區怎敢,您稍等我這就叫人把對面的隐匿模式取消。”
說話間,諸西的心髒一抽一抽的發着疼。
筱辛可是七區最大的投資者。
可以說七區發展至今,筱辛的投資功不可沒。
但,同樣中央研究院他們也得罪不起。
他忍着心髒的抽痛,示意助理通知管理台。
“我的耐心有限。”霖霍将身子倚在沙發中,幽幽開口。
說話間,藏在唇内的虎牙若隐若現。
鬼氣森森的。
“馬上,馬上。”諸西抹了把臉,聲音恭敬。
這時,桑娩注意到,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台正方體的機械。
這就是研究院,日夜兼程研究出來的設備?怎麼看上去跟大型魔方差不多。
對面驟然亮起的光,以及諸西突然響起來的黒尺,将桑娩的視線思緒全部拉回。
她先是回頭看了眼一臉灰敗的諸西。
見他接起電話低聲下氣的道歉解釋後,繼而轉頭看向對面。
明明應該将視線放在那個叫筱辛的男人身上,但桑娩卻無可抑制地被他身旁眼眶發紅的銀發少女吸引了。
那名銀發少女掙紮着,不顧筱辛越發暗沉的臉色。
似乎想要從這裡離開。
直到,筱辛俯身低語,桑娩緩緩讀出了那個口型【想想你的弟弟。】
少女突然像被抽走脊椎般癱軟在地,銀發垂落遮住滿是淚痕的臉。
筱辛随手将黒尺扔到地上,反手将她抱起。
随即擡頭,陰沉地看向對面。
桑娩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對上霖霍墨綠糜爛的眼眸。
她故作乖巧的垂頭,悄悄擡眼看向那個銀發少女。
那名少女将頭埋在筱辛的懷中,抽泣着。
單薄的脊背上,一對蝴蝶骨随着她的抽動,飛顫着。
似要翩翩起舞,從他的懷中逃離。
桑娩卻莫名覺得眼前的一幕詭異的熟悉,似乎她在哪裡見過同樣的畫面。
那名少女當時似乎也如這般無助,哭泣。
“嘟——”
諸西的黒尺中傳來一陣忙音,他沉默地将黒尺收起,弓着腰對着霖霍詢問道“霖教授,您看實驗什麼時候開始。”
諸西粗狂的聲音此時變得極為幹澀,像是活生生的咽下了刀片一樣,沒吐一個字喉嚨就在往外冒血。
“現在。”霖霍滿意地點了點手指,語氣輕快。
似乎對諸西投誠的舉動很是滿意。
實驗如期而至。
台上的燈光忽地暗下,隻剩下那台正方體機械見發出的瑩瑩綠光。
随着一陣精密齒輪咬合的聲響,機械的四壁開始重組。
堅硬的金屬外殼如活物般蠕動,擴展。
最終在衆人面前展成一座環形結構,懸浮在空中。
“轉換共振器啟動”溫和的機械聲透過玻璃牆,清晰地傳入衆人的耳中。
“不!不要!”筱辛懷中的銀發少女,搖着頭掙紮着想要離開他的桎梏。
霖霍轉頭掃了周生一眼。
他立即點頭,随後在平闆上點下按鍵。
下一秒,懸浮在空中的環形結構内,緩緩降下十道相同的管道。
懸在那十名‘志願者’的頭頂上方,随着周生的操作。
那手腕粗的管道,在衆人的視線中驟然變形。
瞬間沒入他們的頭骨。
他們甚至來不及尖叫,就垂下頭徹底失去了意識。
桑娩注意到,從環形結構内湧出的墨藍色的液體,正順着管道被不斷地灌入‘實驗者’的大腦内。
他們的頭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大。
四肢漸漸蛻化,頭顱變形。
随着管道的抽離,他們徹底轉變成了顔色各異的異蟲。
*
筱辛鉗着她的下颚,迫使她看向玻璃牆内的場景。
“姜姝,所以你為什麼就不能聽話?”他靠近她的耳廓,聲音粘稠如蜜“你瞧瞧,她們都是因為你才變成的這樣。”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姜姝兩腮挂着淚,搖頭。
“再讓我抓到你逃跑,下次坐在這裡的就是你的弟弟。”筱辛蹭着姜姝柔軟的發絲,溫聲道。
姜姝的瞳孔緊縮,屏氣。
“呼吸,親愛的。”
“隻要你不離開我,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筱辛輕吻着姜姝的發絲,眼裡滿是癫狂。
候在一旁的安樂将頭垂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修理得當的指尖,卻直直刺破了掌心。
下垂的眼簾剛好掩下了,她滿是驚懼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