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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買得一枝春欲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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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覓紅坡時,沿路已經出現了不少賣花的小姑娘。她們将香雪蘭、山櫻草、瓊花和杜鵑花紮成一束,點綴上路邊随手可采的野花,用清亮的聲音叫賣。往往花上幾個銅闆,就可以把這一份鮮妍與美麗帶回屋子裡。

白念鸾手指捏着缰繩,往後側頭看一眼馬鞍上抱着她的腰的李瑤兮,奇怪地問:“你為什麼非要和我騎一匹馬?”

李瑤兮暫時松開手去整理頭發,不好意思地乖乖小聲答道:“最近都沒抽出時間陪你,怕你不高興。”

白念鸾忍不住失笑,徹底轉頭,直勾勾地盯着她,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音量道:“知道就好,小瑤兒。”

“導演你看路啊!”李瑤兮心驚肉跳地再次擁住她,聲線都在顫。

“沒出息!”白念鸾啧啧道,“馬不會看啊?”

她輕輕調整着李瑤兮發簪的角度,呼吸打在李瑤兮的臉上,像是毛絨絨的貓尾巴從她的心尖掃過。

明明與白念鸾熟到不能再熟,李瑤兮卻莫名拘謹起來。

她尋思着白念鸾以前……也沒這麼撩人過啊?

那雙清冷疏離的丹鳳眼裡,藏着戲谑與張揚的笑,像是要在李瑤兮心上燙出一個洞。随後那笑意又一寸寸地淡下去,隻留下一點餘溫。

李瑤兮瞬間不清醒。

白念鸾逗夠了她,回過頭繼續專心馭馬。她瞟着前方陳萍萍所在的馬車,眼底溢出一絲得意。

反觀李瑤兮,先是如中邪似地呆愣,然後醍醐灌頂,整個人的世界觀被颠覆了。

不會吧不會吧!

上一世的“謠言”……不會真的有迹可循吧?

于是她冷不丁地認真打直球道:“導演,你是不是暗戀我?”

白念鸾同樣認真地回答:“小瑤兒,你是不是需要一個精神科醫生?”

或許由于白念鸾很少欺騙李瑤兮,唯一一次欺騙還是善意的謊言,所以她在白念鸾面前單純得仿佛一張白紙。

一句話,導演說啥就是啥。

于是她竟然傻呵呵地相信了白念鸾的鬼話。

而白念鸾在前面郁悶地想,上一世被她騙了一輩子的小姑娘,怎麼今天突然開竅了呢?幸虧還沒完全開竅,否則可就不好忽悠了。

到達覓紅坡之後,李瑤兮一個出溜下了馬,趕在老仆人之前把輪椅抱出馬車。

老仆人年紀比陳萍萍還要大,腰腿已經不如年輕時利索,根本搶不過李瑤兮,就被截胡了。

不過他也沒有争搶的念頭,而是笑呵呵地捶着腰,由着李瑤兮去。

李瑤兮擡起一隻手,食指勾住陳萍萍的小指,驕傲而調皮地當衆“調戲”他道:“陳院長,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陳萍萍左右顧視,發現包括白念鸾在内的所有人都在低頭裝聾子。

也萬幸李瑤兮還記得給陳萍萍保持高冷的暗夜之王人設,沒有做出進一步讓他人設崩塌的舉動。

陳萍萍見無人擡頭,才露出原本被完好掩去的淺笑。他伸手壓低李瑤兮的左肩示意她俯身,雙唇貼着她的耳垂道:“我雙腿不利落,走得慢,你可得等我。”

李瑤兮小臉绯紅。

這便是撩人不成反被撩嘛?

她反手握住輪椅,聽陳萍萍問:“知道為什麼選覓紅坡麼?”

他慢慢解釋着:“當年陛下還是誠王世子,我……在誠王府做伴讀,我們和範建、葉小姐一起來過此地。”

李瑤兮唇瓣輕勾,眉梢微擡,問道:“你又怎麼耍狗皇帝了?”

“你确實聰明,”陳萍萍贊道,“在慶帝心裡,我隻把你當葉小姐的影子。”

“可以啊陳萍萍,老狐狸。”李瑤兮雪白的手指撥着陳萍萍的耳朵,手腕上的櫻桃纏枝手钏清脆地響動。“所以,慶帝收到我們來覓紅坡踏青的情報,才會更加笃定你沒有騙他。”

陳萍萍的笑容裡頗有得色,似乎對自己出色的成果感到很自豪。

“陳萍萍,你把一樁重要的事忘了!”李瑤兮不悅地縮回手指頭,道。

“何事?”

“禮物!”李瑤兮半抱怨半撒嬌地提醒。

陳萍萍促狹地低笑,好看的狐狸眼半彎起,道:“少了什麼也少不了你惦記的生辰禮。”

李瑤兮眉開眼笑,嫣然道:“那我可等着了。”

陳萍萍道:“去年送你的九連玉環,你隻當個裝飾,竟從來沒試着解開過。”

李瑤兮為自己開脫:“若解開了,整體的形也毀了,倒不如扣在一起有美感。”

笑談間,已行至覓紅坡前。

覓紅坡其實不光是一個坡,還有沿河的一道長堤,而且其“覓紅”二字,果然不是虛名。一帶木棉殷紅如血,似灼熱的點點火焰。除木棉外,更有諸如灑金碧桃、梨花、杏花等多種花樹。風動花落,恰似紛紛落雪。

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這個時辰官員們不是在朝堂上跪着,就是在焦頭爛額地忙公事,即使有心,也抽不出工夫來郊遊。百姓們要為生計考慮,男人出去養家糊口,女人在家裡織布,也沒閑心來。

所以覓紅坡隻有寥寥幾位官家小姐,和一些遊手好閑的風流二世祖。

“他們認出你怎麼辦?”李瑤兮問道。

看來這人設是不崩不行了。

“不能認出來麼?”陳萍萍反問她。

李瑤兮啞口無言。

對啊,為什麼不能認出來呢?

為什麼鑒察院院長必須終日與黑暗、鮮血、冰冷、污泥和死亡相伴?

人們總習慣以偏慨全。他們看見了陳萍萍的一個側面,便把側面當成了他的全部。

他們不知自己是提線木偶,更不知人人都是一個立體而非平面。

李瑤兮揭過話題,道:“那……咱們先去長堤?”

陳萍萍自然不會有異議。

堤邊,春水綽綽,樹影重重,燕子輕啼,水天一色。時有彩蝶翻飛,早莺繞枝銜泥而飛。花紅柳綠之間,衣着豔麗的千金小姐以團扇遮面,和女伴三兩成群地輕嗅枝頭花朵。騎着高頭大馬、身着光鮮錦袍的富家公子,意氣風發地相互縱馬追逐。

陳萍萍眯眼看着那些充滿活力的年輕男女,不知是感歎還是豔羨。

李瑤兮微踮腳尖,從花枝上摘了一朵如烈焰般熾紅的木棉,道:“我為你别上吧!”

原本插在鬓角會有些俗的紅花,在陳萍萍半灰白的發絲間竟成了生機勃勃的點綴,隻會叫人驚喜。

陳萍萍笑得眼角的皺紋都要擠在一處。

他喜歡被眼前的小姑娘擺弄。

李瑤兮望向陳萍萍身後的白念鸾,緩緩露出邪惡的笑。

白念鸾趕緊後退———她可不想在鬓邊别一朵大紅花。

李瑤兮見她實在不同意,才不得不悻悻作罷。

午膳是在草地上吃的。李瑤兮帶了一大塊布鋪在柔軟的青草上,跟陳萍萍說這叫“野餐”。

老仆人從馬車上把食盒一個個運過來,裡面點心、水果一應俱全,還有李瑤兮自告奮勇鼓搗出的炸雞和關東煮。

白念鸾帶着質疑地嘗了一口炸雞,然後震驚地發現這玩意竟然挺好吃。

“你,不是隻會做黑暗料理麼?”

李瑤兮頗為驕傲:“我為萍萍學了烹饪啊!”

陳萍萍實在瘦得不成樣子。本着一定喂胖他的目标,李瑤兮奮發圖強勤學苦練,現如今廚藝比起白念鸾都要更勝一籌。

白念鸾垂眼。

陳萍萍,又是為了陳萍萍。

他究竟勝在哪裡?難道隻勝在是個男人,還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

心中蹿起的火苗欲把她燒死在十字架上。

李瑤兮給陳萍萍遞過去一串關東煮。他不喜歡油膩之食,炸雞頂多嘗上一口就罷了。

本來一行人計劃下午也在覓紅坡度過。不想這天色變得極快,明明一刻鐘前還晴朗無雲,下一刻大片的烏雲就從天邊湧了過來。再接着,細密而綿軟的雨絲在人們毫無防備的狀況下降落了。

“拿傘!”

李瑤兮和白念鸾默契地對視,然後往馬車狂奔。

陳萍萍和老仆人則在花樹下面等着,期待茂密的花枝可以遮風擋雨。

誰也想不到下午會突然下春雨,所以一共隻帶了兩把傘,兩個人擠在一把底下,正正好好能堪堪遮住全身。

李瑤兮惦記着陳萍萍還在淋雨,來不及停下來歇息,抓起傘後就腳步不停地往回跑。

雨幕裡,李瑤兮遠遠就看見了樹下那個墨色身影。

細如穿花針的雨線濡濕了陳萍萍的墨黑衣衫,有幾絲順着他的面頰,經過脖子流入領口裡,在他的胸口前激起極其敏感的涼意。

然後他就被迎面跑過來的小姑娘撲了個滿懷。

李瑤兮以自己的身體溫暖着老者,手上舉着的傘看似不經意地往他的方向偏了幾寸。

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

李瑤兮能看到陳萍萍眼瞳中她自己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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