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歐斯利從水上回來先去了一趟醫務處,把替希格雯采購的藥品給她,随口聊了幾句說到霍莉。
希格雯說她身體已經好了,但還是要多多休息,估計又跑去生産區了,拜托萊歐斯利去看看她。
今日的事務已經處理的差不多,萊歐斯利正好有空便答應了。路過廢棄管道時沒察覺有什麼異常,快走到生産線時機械和齒輪的嘈雜聲中突然冒出一聲救命。
聲音很遠很模糊,他清晰的辨别出那是霍莉的聲音,急步沖到管道裡,還好他來得及時。
此刻他的手被霍莉的手緊緊握着,他在心中歎了一聲又一聲萬幸。
他安撫的輕拍她的背,“我們先出去吧。”
管道内空氣不流通,惡臭的血腥味越堆越濃郁。
吐得昏天黑地的霍莉聽見他的聲音哇得一聲哭出來,靠在他懷中瑟瑟發抖,“我好害怕。”
剛剛像下了十八層地獄。
區别與在歌劇院看見她落淚時心中生出的憐香惜玉,現在的萊歐斯利更加心疼自責。
他早說了水下不适合年輕小姐,但這并不是他推卸責任的理由,保證水下工作人員的安全是監獄長職責所在。
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黑影反撲而來,萊歐斯利反手又是一拳。咚一聲,人重重砸在地上。
瘦弱幹枯的女人發出凄厲一聲,“萊歐斯利,你滾出梅洛彼得堡。”
聲波在銅制是管道中無數次反彈回蕩,久久不消散。
萊歐斯利明白了霍莉不是莫名其妙遇襲,是反對他的勢力對他的報複,是因為他。
這些混蛋們,他本來想感化他們,等他沒有朝一日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如今是他們自尋死路!
此刻不是說自責話的時候,他輕撫霍莉的頭發,安慰着:“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先出去,讓護士長看看你的傷。”
霍莉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哽咽着問:“他們……死了嗎?”
拳套的光亮轉瞬即逝,她沒看清他們的情況。
“應該是。”
霍莉聲音拔高,“你居然殺了他們!”
“他們該死。”
霍莉沒再說話,高高腫起的臉皮膚緊繃讓她開口困難。
萊歐斯利直接帶他回宿舍,将她安置在鐵架床上後,又人去叫希格雯來。
屋内的光線變好,他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她,兩邊臉高高腫起,外套被撕開一個大口子,裡面的毛衣還完好無損,其他位置也完好無損。
霍莉忍痛含糊不清的問:“他們真的死了嗎?你一拳就打死他們了嗎?”
萊歐斯利不知道該從什麼角度回答這個問題,她好像很在意那些人死沒死。
很久之前他遇見過一個讓他難以評價的年輕小姐,能體諒世界上所有人和事,她被人陷害入獄也說陷害她的人有苦衷。在水下被人搶特許券,她說對方比她更需要。
難道世上的年輕小姐都同樣的富有愛心,霍莉也一樣,被欺負了但或許覺得那個人罪不至死。
萊歐斯利回答:“我讓人去看看才知道。”
霍莉心中後悔萬分,剛剛太沒用克制不住生理反應,吐什麼吐,應該趁黑補兩刀,反正看他的意思在水下殺個人殺就殺了。
她悔恨到仰頭出長氣,擡頭一瞬間,瞟到床邊對面鏡子裡的自己,臉腫得跟豬頭似的。她并不想通過容貌取悅誰,可年輕小姐哪有不在意自己長相的,她迅速揭過被子擋住自己的臉。
遮擋身體的動作像是一種回避,讓萊歐斯利想起他結果那對好夫妻時,昔日的夥伴用驚懼的眼神看他,像他突然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他沒再說什麼,出去打算弄點水做成冰塊給她消腫,回來時希格雯剛好帶着醫藥箱匆匆趕來。
希格雯給霍莉仔細檢查過後對霍莉說:“胳膊和腿上有擦傷,臉上傷得要重些,好在沒有破皮,不會留下疤痕。我先給你上藥。”
“謝謝。”霍莉費勁的說出兩個字配合的彎腰,目光掃到希格雯腰邊的槍,造型非常可愛和玩具差不多。美露莘長得像人類幼崽,卻是實打實的長生種,應該不會把玩具槍帶在身上。
她指着槍問:“這個是麻醉槍嗎?”
“是的。”希格雯回答,“很痛嗎?”
萊歐斯利抱着些愧疚的心相當縱容,“給她打一針吧。”
訓練有素的護士長得到指令,迅速找到霍莉的血管,熟練扣動扳機。
“我想要……”這個槍。
霍莉話說到半截,一,二倒在枕頭上。
希格雯捕捉到霍莉的閉眼前的震驚,看着自己的槍說:“監獄長,我覺得霍莉小姐可能想要我的槍。”
萊歐斯利頓了一下,“讓她睡一會兒也沒什麼壞處。”
他替霍莉蓋上被子,替她冰敷了一會兒拉上門出去。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處理一下不想安穩待在水下的家夥們吧。
霍莉醒過來時不知道過了多久,希格雯的麻醉針真厲害,她要給自己也整一把。
她揉揉剛剛被針尖刺破的地方,突然發現臉上沒有發燙的紅腫感覺了,也不怎麼痛了。她坐起來迫不及待的往鏡子裡看,還沒看清,外面先響起兩聲敲門聲。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