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男朋友,最大的好處是可以放肆的親近。
我從不知道我會像一個皮膚饑渴症的患者,恨不能時時刻刻與他接觸。
矜持?
小情侶不需要這種東西。
我和昴君牽着手,十指緊扣,另一隻手提着鞋,光腳走在東京灣的沙灘上。
走累了,就随便找個地方坐下。
夜晚的海風總是透着涼意,即便是在炎熱的夏天。
這給了我充足的借口,讓我可以心安理得的窩進昴君的懷裡。
我學過一段時間的中文,偷偷查過我們名字的讀音,所以我知道“昴”的發音和“貓”很像。
昴君抱着我,下巴蹭蹭我的頭頂,又埋到我的頸窩。
像一隻大貓一樣。
4
沒有人能定義愛情。
就像七年前,我因為研二君的一次作死行為選擇結束暧昧,退回到朋友甚至陌生人的距離。
而七年後,我似乎跟一個更危險的男人墜入了愛河。
心甘情願的。
我自知是個普通人,但不是傻子。
不會發現不了他手心的繭是怎麼磨出來的,我好歹是個警察。
不會感覺不到在我耳後摩挲的、他脖子上的裝飾。我曾把那東西錯看成choker。
更不會真的覺得我會有那麼幸運,遇到一個完全長在我審美點上的人。
該死的。
我跟米花町2丁目21番地的有希子女士關系良好,我們的審美出奇的一緻。
一開始與昴君沖動結識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全是秘密的危險男人又如何?談戀愛而已,談好了是對象,談不好是業績。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我發自内心的祈禱他不是什麼通緝犯或者間諜。
以我剛及格的推理能力推算,這個可能性很低。
如果我的直覺沒錯——有希子女士和昴君有牽扯的話——那應該不會是我不能接受的身份。
更何況,這些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蕩的種種痕迹,昴君從沒瞞着我不是嗎?
我仿佛看見一隻橘色的緬因貓,蹲坐在客廳的小茶幾上,不安分的爪子沖着茶幾邊緣的杯子躍躍欲試,推一下,瞄一眼主人,再推一下,再瞄一眼。
玩的就是刺激。
既然如此,我選擇享受愛情。
5
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所以今天可以放肆熬夜。
也許是海風太溫柔,讓人眷戀,我和昴君有一搭沒一搭的晃悠到深夜。
我希望時間慢一點,可以跟昴君多待一會,如果現在打道回府,必然會是我回家、他回木馬莊的結果。
雖然我有點想帶他回家,但這似乎有些唐突?
怎麼辦呢,現在已經很晚了。
我靈機一動,晃了晃他的手臂:“昴君膽子大嗎?”
“唔,”他作出思考的表情,見我一瞬不瞬地觀察他,臉上寫滿了期待,便不再吊人胃口,露出一個帶着包容和自信的笑來,“是會讓你滿意的水平。”
“美咲,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他這麼說。
我于是歡快的在東京灣附近找了一家私人影院,翻出了我十分感興趣但一直不敢看的幾部恐怖片。
昴君的膽子果然很大,不管電影的恐怖級别有多高,他都不動如山,任由我折騰。
我雖然不會大聲尖叫,但被吓得一驚一乍、握緊手中的任何東西、見縫就鑽等等情況還是有的。
感謝昴君,安全感十足,男友力爆棚。
腹肌也很好摸。
(砸吧嘴)
第二天一早我挂着黑眼圈準備回家補覺。
不得不感慨昴君精力比我好多了,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熬夜的痕迹,開車也穩的一如既往。
我想着回家後一定要拉開窗簾敞着門打開空調捂着被子睡,陽光是驅邪利器,被窩是安全結界,床下、門縫和鏡子裡都不會有人,更不會有鬼……不久,我聽着昴君的呼吸聲,忍不住在車上就睡着了。
斯巴魯駛進米花町二丁目的街巷,嘈雜的人聲将我吵醒。
“怎麼了?”我裹緊身上蓋着的昴君的外套,迷迷糊糊地問。
沖矢昴語氣平淡:“木馬莊失火了。”
“哦,原來是木馬莊失火了……木馬莊失火了?!”我猛地坐直身體,繞過昴君從駕駛座的窗戶向外看去,燒焦坍塌的公寓殘骸就這樣落入我眼底。
我讷讷道:“你的東西……”想必是燒沒了,“你公寓裡有貴重物品嗎?”祈禱租房子沒帶什麼有意義的重要物件吧,證件燒沒了可以補,念想燒沒了就是沒了。
話說他怎麼這麼平靜的?
“放心。”這個人還有心情安撫我,拜托,是你的公寓被燒了诶。
“打擾一下,”車窗被敲響,正在調查火災事故詳情的警察注意到這輛轎車停在木馬莊前久久不動,過來問詢,“我是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縱火犯搜查一系的警察,請問二位是木馬莊的房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