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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門口處傳來響動,降谷零回頭望去,見到諸伏景光背着貝斯包進來。
“蘇格蘭。”
“嗯。”諸伏景光點點頭,朝自己的幼馴染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降谷零迎上去搭了把手——雖然是在安全屋,但兩個人還是謹慎的檢查了一遍,确保沒有竊聽器什麼的。
一切順利。
降谷零松了一口氣,把提前到的那一會兒準備好的溫水放到茶幾上,推到諸伏景光面前,倆人并肩坐在沙發上。
他問諸伏景光:“hiro,這次聯絡是要跟我說什麼?”
諸伏景光拿起水杯潤了潤口,周身氣質罕見的放松。
長達七年的卧底生涯,早就讓那些黑暗與血腥滲透了他的外表,也就是在波本面前,還是當年那個溫柔而不失堅定的警校生的樣子。
他上挑的貓眼微微彎起,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無奈:“zero,我記得3年前,琴酒叫你調查過美咲,對吧?
“是啊,”降谷零也還記得那件事,“哈哈,居然把琴酒和伏特加當成見義勇為、幫助迷路人士回家的好心人,真不愧是美咲!”
他還記得當年有一次聚餐的時候,美咲因為擔憂考試成績,心情不是很好,研二想要逗她開心,變着法子的誇贊她:“哎呀,真不知道美咲的爸爸媽媽會是什麼樣子的人,居然能生出美咲這麼聰明可愛的女孩子!”
當時美咲笑了笑沒有其他反應。
誰也沒想到,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第二次聚餐的時候,美咲帶來了一張一家三口的合照,格外認真的擺到研二面前,一本正經道:“這就是我的爸爸媽媽。”
松田都被噎住了好吧!
腦回路如此清奇,是美咲的畫風沒錯了。
降谷零壞笑着暢飲一口,仿佛杯子裡盛着的不是溫水,而是什麼美酒似的:“要不是擔心琴酒惱羞成怒牽怒美咲,我當時就該給他送一套錦旗。對了,為什麼又提起這件事?是琴酒又幹什麼了?還是美咲?”
“是美咲。”
諸伏景光回想起他當時接到那個電話時的心情,深刻的覺得作為他的幼馴染,降谷零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也好好的體會一下:“不久前宮野明美聯絡我,說有人似乎認出了她,并且有可能看出了她與宮野艾蓮娜的關系,讓我找你幫忙查一查那個人,也就是美咲。”
抑揚頓挫的語調表達的意思很明顯:又被查了、又是美咲。
宮野明美和宮野志保兩姐妹的父母曾經是組織的研究員,她們倆也因此加入組織,實際上并不理解組織的理念,這給了卧底二人組可乘之機。
半年前,在諸伏景光和可信任的警視廳公安部上級的幫助下,宮野明美順利脫離組織,僞造出小澤春子的身份,經過一番僞裝後在東京活動。
原本下一步的計劃是“偷渡”雪莉離開組織——這一點他們早已和雪莉暗中商議過——但被琴酒發現了端倪,提前将雪莉囚禁,看守也嚴密了不止一重。
不等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想出辦法,組織内已傳出了雪莉失蹤的消息。
自那以後,琴酒一直在追查雪莉的蹤迹。
而卧底這邊,即使沒有宮野明美催促,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一直沒有放松找尋。
聽到諸伏景光的話,降谷零有些疑惑:“宮野明美要查的是美咲?這樣推算,美咲認識、或者說見過艾蓮娜醫生?”
他下意識的計算起時間。
美咲曾經說過她小時候一直在家鄉生活,沒有去過其他地方,直到讀大學才變換陣地來到東京。
艾琳娜醫生則是在東京開過診所,19年前,她說“要去很遠的地方”,然後降谷零再也沒有見過她。
降谷零和宮野明美溝通過時間,差不多也是在19年前,宮野夫婦加入了組織,直到15年前意外去世。
也就是說,美咲和愛蓮娜醫生隻有可能在19至15年前的那段時間見過,而組織的其中一個實驗據點就在美咲的家鄉。
他深吸一口氣。
降谷零:“你怎麼跟她解釋的?”
諸伏景光托着腮:“當然是先讓她安心,再答應她查一查了。雖然你我知道美咲不會有問題,但她的身份牽扯到我們警校時的過去,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所以不需要說的特别清楚。而且,你也很想查艾蓮娜醫生的事情吧?”
他拖着長音:“初-戀-情-人?”
降谷零惱羞:“啊你不要跟松田那家夥學!”
諸伏景光:“噗。”
降谷零敲了敲杯子:“這樣的話,要查的事情就有三件了。”
“三件?”諸伏景光微愣。
“是的,”降谷零比出一個【三】的手勢,一邊說一邊往回收手指:“第一件,就是我們剛說的艾蓮娜醫生,這個不算着急,我可以慢慢查。”
“第二件,我找到雪莉的線索了。”
“哦?”諸伏景光坐直了身體,“這可是好消息!”
組織卧底的生活沒有磨滅他的責任心,諸伏景光是個心思有些重的人,一直找不到作為妹妹的雪莉,讓他在面對宮野明美的時候總有些沉默。
降谷零露出一個格外意氣的笑容:“我查到雪莉叛逃後,似乎在琴酒的保時捷裡安放過竊聽器,竊聽器的型号與毛利小五郎在土門康輝事件中留在基爾鞋底的那個型号一緻,雖然那份嫌疑被FBI取代……”
諸伏景光立刻明白:“你要查毛利小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