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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巧!”
我也訝異的不行,第一反應是想到了國中時期情人節巧克力那點兒不可說的事兒,略感心虛的睨了一眼昴君。
他正坐在阿笠博士對面,斯斯文文的雙手捧着個雙層的玻璃杯,慢條斯理的往嘴邊遞了一口。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的動作停頓了一瞬間。
昴君在外人面前一直維持着眯眯眼的人設,但憑我對他的了解,他剛才絕對是想掀起眼皮看我,隻是憑借強大的自控力忍住了而已。
我趕緊把眼神收回來。
世良真純仍在感歎:“你們讀國中的時候,我還很小呢。等我記事的時候,二哥正好讀高中,他那時候已經徹底走上了将棋的職業道路,也因此而轉學了。難怪我對你沒有一點印象呢。”
我點點頭:“我也隻是國中時期跟你二哥是同學。他不怎麼在學校裡說家庭裡的事,我也不曉得他有兄弟姐妹。”
世良真純大大咧咧:“他那個人就是那樣啦,在外面表現的像個很有風度的英倫紳士,說話滴水不漏的。”
我回想了一下跟秀吉同學的相處過程,默默點頭。
确實是這樣。
或許是因為我跟赤井秀吉曾有過同學關系的原因,也或許是我跟世良真純聊的比較投緣。總之,我問了許多關于他們家的事情,世良真純都一五一十的告知給我了。
而我想問的很多問題,其實都是想引到“赤井秀一”的身上。
帝都銀行的“一槍之仇”确實讓我一直記得,我也記得那個“假赤井秀一”與赤井秀吉相似的名字和長相。
他們會不會是親戚?
我很好奇的問世良真純:“你跟你的二哥性格差異蠻大的,你的大哥又是個怎樣的人?”
“那家夥啊,”世良真純露出了一個摻雜着懷念與崇拜的表情,“籠統的說,是個看起來有些冷冰冰的硬漢,但其實心思很細,也很會關心人的。而且他能力超強,我最崇拜的就是大哥了。”
如果不細究,或許看不出她崇拜的表情之下,深深隐藏着的黯然與懷疑,終究又轉化成一種堅定的信任。
我的注意力主要在世良真純對自家大哥的描述上。
冷冰冰的硬漢嗎?
我自然聯想起帝都銀行那個“假赤井秀一”,然後又突然意識到一個剛才遺漏的問題:赤井秀吉跟世良真純不是同一姓氏。
我于是問她:“世良同學跟你二哥怎麼不是一個姓氏呢?是分别随了爸爸媽媽的姓嗎?”
“是的,”世良真純點點頭,“我跟媽媽姓世良,大哥和二哥跟爸爸姓赤井,不過後來二哥過繼到了羽田家,現在的名字是羽田秀吉。”
我聽說過這個家族:“哦,是那個将棋很厲害的羽田家。”
世良真純:“沒錯,我們家跟他們家關系還算親近。”
我也抱起茶幾上擺在我面前的那隻雙層玻璃杯,嘗了一口,才發現阿笠博士給我們準備的竟然是紅茶,湯色清澈透亮,入口有清幽的茶香。我忍不住多喝了一口。
砸吧砸吧嘴,我終于問出此次聊天真正的目的。
我傾斜着身子,貼近世良真純,用一種小聲又正經的語氣,問:“你們家有沒有一個叫赤井秀一的人呀?”
世良真純的反應出乎我意料的大——
她猛的從沙發上彈射起來!
見四周的人都把目光疑惑的投向她,她又強忍着激動坐下來,幹脆緊緊地坐到了我身邊。
語氣也是激動難掩的:“你見過秀哥嗎?是什麼時候見到的?”
這種激動不是高興的激動,反而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帶點小心翼翼的期待,甚至能隐約看到眼中的淚光。
我被唬了一跳。
這個表情有些眼熟,讓我很快想到帝都銀行共患難那個金發的外國女士,她當時的表情就與現在的世良真純十分相似。
其實完全可以理解。真正的赤井秀一并不是日本人,戶籍科沒有查到他的訊息,但今年5月的一次事故登記裡,有提到死者的身份疑似為赤井秀一。假如赤井秀一已死,那他的親人朋友自然會有悲傷的情緒。
但是,據說死者屍體面目全非,存在錯認的可能。那麼,當時“假赤井秀一”眼睛周圍顯而易見的灼燒痕迹、全程不說話,也很有可能是因為真正的赤井秀一是個遭受過火災之類的事故、因而口不能言的殘疾人。
看得出金發外國女士和現在世良真純都像是仍然抱有希望的樣子。想到這裡,我更能充分理解她們的表情與态度。
我于是耐心的與世良真純溝通:“大概是一個多月前……”
才說到這裡,我就看到世良真純的表情愈發激動了。
我迎着她愈發期待的目光艱難的向下說,默默停頓了一下。
怎麼辦?我好害怕,我給她的回答不是她想知道的。
那十有八/九是個假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