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為沉默他就看不出自家棉花團子在想什麼啊!
【真是受夠了——】竺晏煩躁地合上系統面闆,他是真的想不通,這群人怎麼看見自己就跟犯了病一樣,非得一路拉着劇情跑偏呢?
最後還得他來加班!
竺晏長出一口氣,勉強讓過燒的大腦恢複理智,又翻出小世界的資料思考着。
這個世界的主角聞羿和上個世界的桓曳不同,他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别人,身居高位,事不關己則高高挂起。
正因如此,他一開始從未将邢琬連坐的報複放在心上。直到邢琬解決蔣正遠父子又将矛頭對準自己後,他才找上對方解釋當年的一切。
邢琬自首後的故事并未再講述,可隐約提到過聞羿通知助理關注邢家的股價。對他而言,邢琬和蔣正遠誰做主邢家都無所謂,隻要不影響自己的利益就行。
可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主角,如果一路按照劇情設定走下去也罷,一旦劇情跑偏,卻是最難辦的。
身居高位,有錢有勢,頭腦清晰。無論是思維還是行動力,都足夠支撐他達到目的。
卻唯獨缺少共情和約束。
雖然不知道這些小世界的主角究竟都出了什麼問題,但竺晏的目标是完成任務退休回家,那就誰也不能阻攔他。
已然恢複了冷靜的竺晏面無表情地在聞羿的名字上狠狠打了一個叉。
反正有人愛看虐戀情深的劇本,那他再演一次,也不是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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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晏的畫室已經關門了好幾日。
那天畫室突然斷電,竺晏受驚跑出去後,邢琬讓助理雷厲風行地把畫室中為數不多的員工調查了清楚,先把蔣軒收買的人解決出去,又安裝了不少監控。
好在因為竺晏的其他性格,畫室中的人并不多,他也從來沒有在其他人面前露過面。這些人隻知道這裡屬于一個年輕的神秘畫家,并不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而畫展那邊,隻要畫好看,有人出錢辦展有人買就行。竺晏究竟是誰,他們同樣不在乎。
他的車窗都貼了防窺膜,看不清裡面的人究竟長什麼樣,隻要一路開進地下車庫,再從私人電梯上去就好。
竺晏站定在電梯内,取下墨鏡。電梯廂内的金屬牆壁反映出其中的人影,長發用簪子盤在腦後,柳眉紅唇,刺繡choker一絲不苟地遮住脖頸,襯得皮膚白皙如玉。
包裡的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了他出神的思緒。竺晏一邊走出電梯一邊接起:“姐?”這裡沒有别人,他便用了兩人本該用的稱呼。
邢琬聽上去似乎很是着急,還十分愧疚:“你在畫室嗎?”
“剛剛到。”竺晏迷茫地停下腳步,“怎麼了?”
他的确是臨時起意,沒告訴邢琬自己今天要過來。可自從來到這座城市後,他也隻有在這裡才敢稍稍放松。
那幾個盒子讓他實在不安,下意識地就想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剛剛處理過又沒有外人的畫室是最合适的。
“我也是剛剛知道。”邢琬聽後更着急了。
“之前聞羿的助理買了一幅你的畫,約好了今天來取。畫室的人看你這幾天沒有去畫室的安排,就讓他直接過去取了。”
“他們想着畫在外間的會客廳,不會進到你的房間,也沒說這事。但是剛剛看見提醒說你車進了車庫,才來告訴我。”
竺晏不自覺地攥緊手機,指節都有些發白。聞羿的助理那天在畫展見過自己,可能會認出來。
“我剛剛到,還沒看見外人。”他苦笑一聲,“都怪我,僥幸想着不會被發現。”
卻忘了這裡和女人帶自己長大的小城不一樣,和他熟知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然後總是給别人帶來麻煩。
邢琬下意識地反駁:“别亂想。”她放柔語氣安慰道:“你現在進去就好,那人不敢亂轉。”
竺晏輕輕“嗯”了一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挂了電話,準備按照邢琬說得進去,腳步突然一頓。
裡面很黑,沒有開燈。
電閘開關在電梯口,他剛剛一心和邢琬打電話,忘了推上去。
終究是對黑暗的恐懼占了上風。
他連忙跑回電梯處把推上電閘,卻聽見不遠處“叮”的一聲,不知何時下去又上來的電梯門緩緩打開。
聞羿獨自站在裡面,看着渾身僵住的竺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竺晏今晚很美,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受驚的人瞳孔微微睜大,刺繡的choker繞在可以被他握住的脖頸上,很合适。
若是再加上一條金色的鎖鍊會更美。
可惜了,他還是知道眼前人隻怕不會喜歡那樣,更不想那麼快就讓獵物逃掉。
“你好。”聞羿緩緩走到竺晏面前,黑眸一瞬不錯地盯着眼前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