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拿出後座上早就放好的服裝包準備換衣服,緩緩轉頭,眼神幽幽然望向琴酒,直言:“下去。”
說完也不管他了,自顧自将上面穿的吊帶從脖頸處解開,衣衫摩擦滑下肌膚,背脊白皙裸露在狹窄封閉的車内。
琴酒閉上眼,喉管一松懈,指尖揉捏泛出熱意。
一秒,兩秒……
就在完全要滑落至腰線——車門聲響動
“砰——”
琴酒出去了。
海風混着熱氣躁動,牽連着外面的樹葉都在簌簌顫碰。
車内,早川雪裡輕輕笑了一聲。
小樣,就知道你現在不會在車裡做什麼。
*
同一時刻米花町二丁目。
“什麼?小紅帽女孩出去了?”
茱蒂此時站在阿笠博士家門口,原本想着在貝爾摩德前來之前将小女孩帶走來着,結果沒想到來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奇怪,監聽器裡也沒聽到響動啊……
以防萬一,她還是問了下,“是被新出醫生帶走的嗎。”
阿笠博士笑笑:“不是,是那個毛利偵探,他昨天收到個什麼萬聖節化妝的遊輪派對,小哀感興趣,就陪着毛利偵探他們一起去了。”
“她不是感冒了嗎。”茱蒂老師有些奇怪,此時充滿了疑問,可還是控着性子問道:“這種情況下還出去玩?”
“哎,小孩子嘛,原本我也不同意來着,說她生病了就該好好待在家裡休息,這孩子偏不聽……”
茱蒂聽及讪讪,盡量讓自己不要表現出敷衍的态度來。
等阿笠博士終于說完一系列擔憂的話後,茱蒂笑笑,道了謝就離開了,走之前還隐晦地朝屋内瞥了一眼。
轉身,唇齒嗫動,輕言:“目标現在在萬聖節的派對遊輪上,貝爾摩德估計也意識到了。”
*
港灣,兩人終于都收拾妥帖,剛好趕上了最後的時間。
鋁制舷梯上海風更加兇猛,雪裡的發一時有些控制不住揚在了半空纏繞在了一起,她将發别在腦後,登上了最後一梯。
“早川。”
琴酒站在她身後,雙手攏住她的發将它們束在了一起。
雪裡定住,聽及這個名字從他嘴裡吐露,眉尖不自覺皺了起來,緩了緩,她斂住了眸中的所有神情,扭身道:“怎的好好的突然念起了名字,大哥。”
銀發男人攬過她的肩将人帶上甲闆,倚靠在船舷上,眼神好似是在領地巡視獵物的猛獸,淬出冷冷的寒意:“你有事瞞我。”
琴酒在還是個少年的時候大多數人喚他黑澤,全名黑澤陣。
他那時就知道,早川雪裡和他遇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她似乎一直都是一個人待在一邊,每每挂着張笑臉和訓練營的人打招呼,或突然間蹦出來,可訓練營的人從來記不住她。
他往往待在樹陰下,或掉落的枯枝旁淡淡地看着她。
又或是靠在訓練營的一棵大樹下擦拭自己的戰利品,然後少女會突然從草叢中蹦出來,舉着根不知道從哪裡拾來的棍子,随便挑着一個人就是追着他跑。
然後那個人就會一臉驚恐的開始跑了起來,邊跑邊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這時候早川雪裡往往會追得更起勁。
可是黑澤陣記得,就在幾個小時前早川還給他打了招呼,雖然這人面上也是一臉莫名就是了。
偶爾,早川也會在訓練營的小島上遊蕩,穿着她自己編的草裙,抽着巨樹上的枝條一棵一棵樹搖搖晃晃地蕩來蕩去,整個訓練營都是她晃蕩的身影,邊蕩邊大聲吼着“看我!都看我!!”
訓練營的人都會聽見聲響,然後循聲望去。
直到再然後的第二面,就又沒一人記得。
但是黑澤陣記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能記住,但是他知道,一但當早川雪裡不告訴自己她的所在地了,那麼周圍的人就會一丁點信息都不知道,甚至不會有她的記憶。
他沒有查詢的蹤迹,不會有任何方法,與她相遇過的所有人不會對她有任何印象。
盡管似乎這樣的現象在幾天前已經莫名不見了,但是那樣的感受伴随了男人十幾年,不是輕而易舉就能……
他能夠感受到,早川雪裡如果有機會,她遲早會走,盡管他并不知道自己這直覺從何而來。
……
琴酒斂住了眸中神情,剛望向女人背影的時候,黃昏下天色已經漸漸隐入在了漆黑的天空另一層中,她的背影也在恍惚間有一半隐在了虛無的幻象中,于是他不受控制的喚了她名字。
然後喚出來後,他又突然覺得十分陌生,仔細一想,自從她獲取代号後就再也沒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