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他手臂擋于眼前緩了許久才将一身躁動壓下,腹上壓着的毛團沒良心地呼呼大睡,絲毫不在乎自身的安危。
好不容易清醒了神智,緩解過食欲,長長濁氣呼出。
這可比跟妖獸打架累多了。
哪吒睜開的金眸裡還沁着水,耳垂與臉紅得很,好似被狠狠輕薄了一番,他氣息還不穩,手掌撫上毛團重重撸了兩下才起身抱着貓回雲樓宮。
連寝室都不去,直徑走向蓮池把她放到中心的荷葉上,自身也化作本相浸泡在冰冷池水裡,消熱。
一直到那狸奴醒來,他都未曾阖上過眼,時刻注意着她的動向,迷迷糊糊的樣子更顯得沒良心。
他有些委屈和憤懑,憑什麼就他一人睡不好?
這種莫名的感覺迫使他要去發洩,于是蓮梗纏上柔軟的身軀,一圈又一圈地勒緊,直至能感受到她胸腔裡那顆心的劇烈跳動為止。
然後所有不滿在她問出聲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不敢說昨天發生了什麼。
于是放開了狸奴。
看她變回人形坐在葉邊對着水面梳理青絲,最後站起身勾住自己的花苞扯下。
直面面對人。
聽着她說話,視線不自覺地偏向啟啟合合的唇,飽滿的,柔軟的,上面的口脂已經淡了,很難不讓他想到那一抹紅色是否殘留在他的額心。
哪吒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後更是默不作聲,安靜地當個蓮池裡的花苞。
“哪吒,你在想什麼呢?”夏妤缈叭叭了半天,這花苞愣是一個字都不吐給她。
夏妤缈放棄了,原地盤腿坐下,托着下颚開始仔細回想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這人這麼寡言少語。
無奈宿醉後頭太疼,加上醉得徹底,是一點記憶都無,想半天連個零星半點的碎片都記不起來。
索性往後一倒躺在荷葉裡:“哪吒,你現在裝聾作啞的是做什麼呢?”
混天绫從她背後努力擠了出來,歡快地往她身上纏,紋路一閃一閃昭示愉悅心情。
夏妤缈一把捉住混天绫壓在手臂下,宿醉頭疼得厲害,她沒力氣來想哪吒的怪異之處了,雙眼漸漸阖上,風将蓮香吹過,夏妤缈再次蜷縮起來陷入沉睡。
在她身旁的巨大花苞見她沒了動靜,氣息綿長平穩後便湊過來低下頭,一道微光從夏妤缈身上閃過。
葉片往一側一抖,化為人身的哪吒就坐在她身旁抱臂看着,垂下的眼眸裡情緒變化不斷,半晌一聲嗤笑,似是在嘲笑自己。
他就這麼盯着夏妤缈,直到人瑟縮了一下才有了反應。
手上一沉,一件紅色毛絨大氅出現在他手裡,給夏妤缈從腳到頭蓋了個嚴實,給她掖着的時候,夏妤缈似醒非醒嘀咕着什麼,太小聲了什麼都聽不見。
于是哪吒又俯下身去聽。
這時夏妤缈又停下嘴,什麼也不說,等了好一會兒,反倒是給哪吒氣笑了。
他目光死死盯着夏妤缈的唇,豔紅唇肉微啟露出皓齒,氣息均勻綿長,一副睡熟了的樣子。
哪吒越看越覺得額間被親吻過的地方在發燙,有什麼不知名的欲|望在被滋生,壯大。
他明明能躲開,卻不知為何那時閉上了眼。
哪吒不自覺地朝狸奴伸出了手,拇指指腹點上唇珠,又抹開了那殘留的口脂。是柔軟滑嫩的觸感,比昨夜更清晰地直觀感受到了來自狸奴的嬌柔。
原本輕柔的動作在一下又一下的觸碰下變得粗暴,殷紅的膏體已經沾滿了指腹,狸奴的唇也被指腹上的薄繭蹂|躏得泛出比口脂更豔麗的色彩。
他有些失控了。
在做出更危險的舉動前,混天绫纏住了哪吒的手腕,擋在夏妤缈身前,紅綢緞上的镌紋閃爍不斷。
哪吒垂下眸,無喜無悲無嗔癡看着混天绫,僵持之下,他率先移開了手,指腹染了紅,與他額間的印相比,似要更深些。
他轉過身看向水面裡的自己,果不其然妖異紅紋攀附,眼眸泛金,顯然心亂了。
雙指揉撚,指腹上軟嫩觸感黏着,他又将口脂暈上了别處。
蓦地眼睛動了一下,視線凝視水中倒影,他想起來一件事,額心的印記上并未留下狸奴親吻的痕迹,他無故歎息。
拇指貼上額心,一抹。
妖豔的紅沾染上了紅蓮。
“看好她。”
哪吒留下了這句話後混天绫便從他手腕上滑落,鑽進大氅裡與夏妤缈的發絲交纏,黑中混着紅,一圈又一圈牢牢控制着。
他又看了一眼熟睡的狸奴起身離開了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