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得寸進尺,你還反駁。”時桐輕飄飄地說。
時桐扯着簡疏文的領帶一直把他拉到護欄邊,抵在簡疏文腰間的那把槍也一直跟着簡疏文。
護欄邊立着一個黑色的支架,支架上架着一個大大的望遠鏡,望遠鏡正對着夜色下繁華的街道。
“我跟錢信說借他家大樓天台給我看夜景,他說好,我說我想搬個望遠鏡上來,他也說好,那小子是不是有點傻?”時桐臉上露出古怪的微笑。
時桐的手放在望遠鏡上,不知道摁了哪個機括,望遠鏡竟然從中間分開,分成兩瓣。原來那望遠鏡是個特制的殼子,殼子裡面可以裝東西,而裡面裝的,是一把狙擊槍。
狙擊槍槍口正對着的,是夜色下繁華的街道。
簡疏文臉都白了。
“你們想幹什麼?”簡疏文壓低聲音,“這裡是中國,不是緬甸!”
“得到消息,今天晚上九點整,會有個我一直在找的人路過紅星大廈門口的紅星街,并在紅星大廈下車。我來找他做個了結,有問題嗎?”時桐悠悠地說。
“是坤有金對吧?”簡疏文馬上猜到。金烏珠寶行幕後東家,緬甸人坤有金,時桐追來中國半年,就是為了找到他,然後殺了他。
簡疏文紅着眼,壓着聲音低吼:“你瘋了?《刑法》第六條,在中國殺人,不管殺的是哪國人,都要受到中國法律的制裁!你會被判刑!可能是死刑!”
《刑法》第六條,屬地管轄權,凡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域内犯罪的,除法律有特别規定的以外,都适用《刑法》。
簡疏文讓自己冷靜下來,對時桐說:“時桐你聽我說,我知道你跟坤有金有仇,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樣,你聽我的,坤有金在緬甸有犯罪事實對吧?他在緬甸犯罪逃到中國來,中國的法律也是可以管他的。《刑法》第九條,普遍管轄原則,中國參加的國際條約所規定的國際犯罪,可适用中國《刑法》。”
時桐笑着看簡疏文,問:“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告他啊?”
“坤有金犯的罪很大,觸犯國際法,我們把他觸犯的國際法轉為國内法律,就能讓他在中國判刑,我們能告赢……”
“媽的有病。”時桐想也不想,罵道。
時桐怒了。
時桐扯着簡疏文領帶的那隻手青筋暴起,他把簡疏文的腦袋拉得離自己近一些,幾乎與自己額頭抵着額頭。
“你見過集體槍殺嗎?”時桐冷冷地問簡疏文,“一批人被反綁着站成一排,步槍掃射過去,倒了一片;上一批人的血還在噴呢,下一批人就帶上來了,站成一排,再掃射,再下一批……一直如此。法律?有法律管他們嗎?”
時桐眼神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