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疏文問佟岩:“昨天我給的那份錄音證據,有沒有讓警方去核實?”
昨天紀潛宣布延期審理時說,由于辯方提供新證據,所以要給檢控方充足的查看證據和準備質證的時間。其實紀潛是在幫簡疏文,簡疏文違規提交證據,且提交的證據有騙供嫌疑,但紀潛沒有簡單粗暴地駁回證據,而是要求佟岩所代表的檢察院去核實證據。
這個案子是京北區公安分局負責的,林子川雖然幫了忙,但他隸屬于上城區公安分局,不是同一個轄區,能幫的有限,要查證據,最好能讓京北區公安分局去查;可京北區公安分局并沒有重新立案,簡疏文是個律師,沒有權限要求人家重新立案,最好的方法是讓檢控方,也就是檢察院,去要求京北區公安分局繼續調查此案,檢察院有權要求公安局這麼做。
佟岩說:“我們已經聯系京北區公安分局,分局的同志會找到黃威,核實錄音的内容是否屬實。”
“除了昨天那份錄音,今天這份錄像能不能也交給公安局,這個案子有新的嫌疑人出現,應該重查。”簡疏文說。
佟岩奇怪道:“你這官司打得好奇怪,你的證據不在庭上展示,反而私底下來找我?為什麼?”
“因為這場官司的重點不是我打輸了還是打赢了,而是一個無辜的人能不能重獲清白,一個判錯的冤案能不能重新調查。”簡疏文鄭重道,“佟岩,我希望你撤回起訴。”
公訴人撤回起訴,意思是檢察院在提起公訴後,如果發現案件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或有其他情況,可以向法院提出撤訴。重審的案件同樣可以撤回起訴。
撤回起訴後,案件撤銷,宣告被告人無罪。被告人宣判無罪後,公安機關會針對案件疑點,對原來的案件進行重新偵查。
見佟岩沒說話,簡疏文又道:“佟岩,其實你我都清楚,公訴人的職責不是在庭上打敗對方的辯護律師,而是讓罪犯得到應有的處罰。但如果‘罪犯’不是罪犯呢?”
公訴人代表檢察院在法庭上對罪犯進行指控,使其得到應有的處罰,是保證司法公正的重要一環,但如果“罪犯”不是罪犯,而是被冤枉的,那公正就不存在了,所以公訴人有責任審查案件的各個細節。
佟岩反複思考後,終于對簡疏文說:“既然這個案子存在疑點,我們檢察院會通知警方配合調查。你手裡的錄像給我,包括你昨天在庭上提交的那份錄音證據,我們都會重新核實。”
簡疏文松了口氣,朝佟岩露出微笑。
接下來的一個月,檢察院要求京北區公安分局對劉集故意殺害鐘落于案進行重新偵查,根據簡疏文提供的兩件新證據,警方确認本案存在重大疑點,并重新鎖定犯罪嫌疑人——童飛、錢弘。
檢察院撤回對劉集的起訴,這意味着劉集的犯罪事實不成立,劉集無罪釋放。被關了五年的劉集喜極而泣。
警方抓住童飛後,通過尿檢發現童飛居然是個瘾君子,他長年吸食毒.品。
經過對童飛的一番盤問,童飛終于承認了犯罪事實。原來五年前案發當晚,童飛、錢弘以及他們圈子裡的一幹朋友在愛琴酒吧舉辦生日Party,期間童飛毒瘾犯了,從愛琴酒吧的後門出去,在後門吸食毒.品,剛好被鐘落于撞見。
當時鐘落于剛被劉集捅了兩剪刀,他捂着受傷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走過來,跌倒在正在吸粉的童飛身邊。
童飛吸的是亢奮類毒.品,這類毒.品吸嗨了之後會讓人出現嚴重的狂躁症和暴力傾向。鐘落于跌倒在吸嗨了的童飛身邊,把童飛吓一大跳,在毒.品的刺激下,童飛當場發狂。
當時愛琴酒吧正在裝飾外牆,他們準備在空白牆面上釘一些裝飾畫,所以在後門的位置放了釘釘子用的羊角錘,童飛随手一抓,抓到一把羊角錘,神志不清的童飛提起羊角錘朝鐘落于的腦袋錘去,鐘落于當場死亡。
童飛被吓壞了,這時錢弘出來了,見發小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講義氣的錢弘當然要幫發小解決麻煩。埋屍體和處理兇器的點子都是錢弘出的,錢弘還回去拿了自己的車鑰匙,用自己的車幫童飛把屍體運到偏僻的博海公園。
童飛交代了兇器的下落,他說事後他和錢弘把殺人的羊角錘和埋屍用的鏟子扔到了博海公園附近的白因河裡。
埋屍後,錢弘和童飛都惴惴不安,生怕警察查到自己頭上,但沒想到沒過多久,警方居然宣布,鐘落于被殺案破獲,兇手是一個叫劉集的倒黴蛋,錢弘和童飛這才松了口氣。
童飛認罪後,警方開始尋找錢弘的下落,錢弘雖然沒有殺人,但他幫童飛埋屍,也要承擔刑事責任。
然而,京北區公安分局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錢弘,聽錢弘的司機說,錢弘不久前乘坐朋友的私人飛機,出國了,朋友是誰,不知道。
真的出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