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老闆的氣場頗有威懾力,簡疏文雖然不情願,但仍然拿出車鑰匙,開了門。
兩人上了車,簡疏文開車,一路無言。
“你跟一個死人計較什麼?”時桐的目光落在後視鏡上,對簡疏文說。
“你要是信任我,我就不會計較了。”簡疏文賭氣道。
他說完,時桐忽然一陣沉默。
簡疏文好奇地看向時桐,隻見時桐正死死地盯住後視鏡。
簡疏文剛想問“怎麼了”,時桐打斷他,問:“你惹上什麼人了嗎?”
時桐的神情少見的認真。
時桐一指後視鏡,說:“有輛車在跟着你。”
時桐看了一眼簡疏文,忽然笑了笑,說道:“還說我不信任你,你到底惹上什麼人了,你不也沒跟我說?”
然而簡疏文什麼都不知道,他一頭霧水:“我沒惹誰啊,會不會是車主有事找我們?就像上次林警官找我們問詢。”
“車牌擋住了,大哥,什麼好人會擋車牌啊?”時桐用懶洋洋的語調說,但表情卻是冷冷的。
簡疏文一看,果然,後面跟着的那輛車車牌用遮擋物擋住了。
時桐看看四周,說:“這條路在江邊,一會有個轉彎,轉彎的時候他會故意超你車,接着惡意别車,逼你急刹減速導緻打滑,最終翻車墜江。”
“别說得這麼淡定,你也在車上。”簡疏文邊開車邊說。
“你讓開。”時桐冷靜地說,“我來開。”
“現在還開着車,怎麼讓?”
“就這麼讓。”别看時桐平時懶洋洋的,但真動作起來卻是相當利索,他幹脆利落地從副駕駛座翻到駕駛座,把簡疏文擠到副駕駛座。
車輛在路上嚴重一抖,但很快恢複正常。
到了轉彎的地方,如時桐所言,後車果然超車了。
“你想怎麼做?”簡疏文問時桐。
時桐直視前方,他沒有回答簡疏文的問題,而是冷笑着說:“他别不了我的車,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我比他還不怕死。”時桐臉上流露出一種冷靜的瘋狂。
簡疏文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
後車超車成功,開始惡意别車。别車就是在道路上前車故意阻礙後車通行,輕則剮蹭,嚴重時導緻後車翻車、撞車。現在那輛車在時桐他們前面,逼時桐的車靠近江邊,時桐當然沒讓他得逞,時桐居然簡單粗暴地朝那輛車的尾部撞了過去!
“喂!”簡疏文大驚。
關鍵時刻時桐一轉車頭,兩車的頭尾沒有正對着相撞,而是側着擦了過去,兩車車身擦出火花,看起來相當可怕。
時桐瘋了似的一踩油門,又一擺方向盤,時桐的車擦着前車前進,兩車車身之間的火花越來越猛。時桐往前一撞,撞飛了前車的後視鏡。
對方見時桐開車這麼瘋,遠超預料,他似乎放棄了原先的計劃,想跑,哪知時桐沒打算放過他,開着被撞得半殘的車追了上去。
“時桐!”簡疏文哪見過這種陣仗,大叫了一聲。
時桐眼中閃着精光,哈哈大笑,他對簡疏文道:“這種場面對我來說是小場面,對你來說不是。名校生,我早說你太幹淨了,所以很多事我不想把你拉下水。”
話音剛落,時桐又一踩油門,超車、截停,一氣呵成。
時桐超到前面,那輛車的車頭撞上了時桐這輛車的側邊車身。雖然兩輛車都沒翻,但兩輛車的情況都不好。
那輛車正前方的擋風玻璃全碎了,車頭也變形了,玻璃紮得駕駛座上的人滿頭是血,司機趴在玻璃碎片中,在變形的車頭裡暈了過去。
時桐這邊,駕駛座側方玻璃碎了,是被另一輛車飛來的零部件撞碎的,這玩意是金屬,加上速度又快,所以殺傷力十足,跟子彈差不多,它撞破駕駛座側方玻璃後還在繼續飛,下一秒就要砸在時桐身上!
簡疏文迅速撲了上來,用力将時桐的腦袋往下一摁,把時桐牢牢壓在下面,自己則整個身體覆在時桐身上。
那塊金屬零部件沒有砸中時桐,卻擦着簡疏文的肩膀飛了過去,簡疏文悶哼一聲,肩膀被擦出一道很粗的血痕,零部件繼續往前飛,砸破副駕駛座的側玻璃,在震耳欲聾的玻璃破碎的聲音中飛了出去。
簡疏文放開時桐,時桐坐起來,驚異地看着簡疏文。
簡疏文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肩膀,他攤開手掌一看,手掌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