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想查時桐,可有些事目前隻是懷疑階段,時桐到底有沒有犯事,犯了什麼事,還沒有下定論。
簡疏文看着時桐,心想:隻要他跟我坦白他做了什麼,我就可以幫他把處罰降到最小,怕的是他什麼都不說。
簡疏文試探着開口:“時桐,你上過錢子超的船,是不是?”
時桐似笑非笑地回答:“是。”
“在船上,你跟錢子超達成了什麼交易,可以告訴我嗎?”簡疏文問。
時桐慢悠悠地喝茶,“你覺得我跟他能達成什麼交易?”
簡疏文歎了口氣。再三思考後,簡疏文決定自己先坦白:“市公安局的同志對我說,你上船,是想讓錢子超把槍支生意從坤有金手上轉移到你手上。時桐,跟我說實話,你有沒有接手坤有金的槍支走私生意?醫院門口發生的槍擊案,那把槍是不是從你這兒流出去的?如果沒有,你告訴我,我幫你洗清嫌疑;如果有,你也告訴我,然後你去自首,我是律師,我能把對你的處罰降到最小。”
時桐把茶含在嘴裡,眉頭皺成了“川”字。
什麼玩意?我忙我自己的生意還忙不過來,閑的蛋疼去接手坤有金的生意?他們是這樣想的?時桐心想。
時桐把目光移到簡疏文身上,不知怎的有些憤怒。
我說了我沒做,你不信;怎麼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時桐看着簡疏文,想。
時桐眼珠子一轉,在心裡冷笑,想道:我懂了,你也覺得我身份背景不幹淨,不值得信任。簡疏文,其實你也不信任我,又憑什麼讓我信任你。
時桐轉着杯子,又想:不過,不信任才是常态,人都是不可信任的。
時桐把杯子一放,沒跟簡疏文解釋什麼,而是慢悠悠地回房間。
簡疏文追上去,拉住時桐的手,急道:“回答我,時桐。”
時桐轉過頭,冷冷地說:“沒有。”
他伸出手指,點了點簡疏文的胸口,輕飄飄道:“是不是很失望?簡大律師。我要是說有,你騙我口供,就是立了一功,你維護正義的豐功偉績又添上一筆;我要是說沒有,你的功勞就飛啦,上哪邀功去?”
簡疏文心中一痛,“你别這樣說,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站在我這一邊,然後讓我自首?”時桐冷笑一聲,推開房間門走了進去,“天真,也不看看我是什麼人,自首這倆字跟我有關系?”
簡疏文追了進去,他還想開口,然而時桐搶在他開口之前打斷了他。
時桐抓起床頭櫃上的空調遙控器猛的砸向簡疏文,他這動作相當突然,毫無預兆,簡疏文連忙擡起胳膊護住了腦袋,遙控器撞在簡疏文手臂上,接着被彈飛,掉在地上,電池滾落了出來。
時桐指着簡疏文罵道:“警察懷疑我走私槍支,他們說你就信啊?那天在公園我不早告訴你了嗎,我沒做。你甯可相信他們也不相信我?”
簡疏文連忙說:“不是這樣的,你沒做當然是最好的……”
然而時桐再一次打斷了他,古怪地笑了起來,陰陽怪氣道:“哦,我懂了,你覺得我是個壞人嘛,有什麼壞事你第一時間想到是我做的嘛。對,我是個随時會爆炸的炸彈,随時準備搞事情,你早該跟我劃清界限,棄暗投明,順便把我這顆炸彈也上交!”
簡疏文三下五除二大步走到時桐跟前,将憤怒的時桐一擁入懷。
簡疏文收緊雙臂,緊緊抱住時桐,說:“對不起,那天在公園你就跟我說了這事不是你幹的,我卻還懷疑你,對不起……”
時桐把怒氣一收,摟上簡疏文的脖子,問:“警察就隻是告訴你他們懷疑我走私槍支?除了這個還有呢?”
“他們問我知不知道内情,我說我不知情,我相信你沒做。”簡疏文說。
“還有呢?”
“沒别的了,就隻是問問。”
時桐眼睛一眯,多疑的習慣讓他覺得簡疏文這句“沒别的了,就隻是問問”是撒謊。
不可能沒别的了,警察大費周章地把他叫過去,就隻是單純的問問?怎麼可能?時桐疑心已起。
疑心一起,看什麼都是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