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時桐把陳非賣了,送了個卧底過去;由于陳非知道時桐這人不咋幹淨,甚至有點邪惡,所以陳非根本想不到一個邪惡的時桐竟然會去幫助正義的警察?
事實上,在時桐眼裡沒有所謂的“正義”或者“邪惡”,他純利己,“正義”利于自己他就幫“正義”,“邪惡”利于自己他就做“邪惡”。
這跟簡疏文完全不一樣,簡疏文名校出身,有底線有道德還有法律意識,時桐不理解簡疏文,簡疏文亦想用自己的是非觀限制時桐,這兩人能相愛本來就是世界發癫。
時桐看了一眼桌上他推出去的兩張牌,摸了摸下巴。
時桐在心裡盤算:隻要卧底取得證據,萬仁峰的涉黑企業就可以全部查封,警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自己要的也是這個結果——行動成功,自己立功。在調查過程中,警察會發現陳非才是槍擊犯,陳非手裡還有槍,沒有人知道槍裡有幾發子彈,于是他們會出動特警圍堵陳非。在中國,面對持槍兇徒,隻要兇徒反抗,就可以立馬擊斃。陳非一死,誰還知道那把槍跟自己有關?
至此,時桐的劇本已經在心裡寫完了,總結就是祭獻陳非,為他已暴露的行賄罪減免刑罰,同時填補他之前留下的漏洞。
當然,這世上沒有完美的劇本,總會存在變數,不過時桐不怕變數,先讓這個劇本演起來再說。也就是項目先啟動,有問題再解決。
時桐又推出了兩張牌。
時桐設想左邊這張牌是簡疏文,他把這張牌推得遠遠的,滿眼溫柔地想這人不要來影響自己心緒;他又設想右邊這張牌是陳非,這次他把牌翻了過來,是張黑桃A,黑桃A在撲克牌裡有變數的特性。
時桐拿起這張黑桃A,心想他寫的這個劇本如果現實中存在變數的話,很有可能就在于陳非到底有多瘋。
時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心想自己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沉住氣看戲。
時桐慢悠悠地走到窗邊,望向路邊站在路燈底下的一個人。
時桐笑了,自言自語道:“真敬業啊……”
時桐叫來傾山,對傾山說:“去給外面那幾個便衣警察送點吃的,跟他們說,大晚上的辛苦了。”
傾山撓撓後腦勺,不解地問:“送了不就讓他們知道您已經知道他們的存在了嗎?”
時桐一歪腦袋,眨巴眨巴眼睛,那一雙小鹿眼清澈無比。時桐笑道:“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在看着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很乖,我很配合,我不會跑。”
時桐拍拍傾山的肩膀,說:“去吧。”
說完時桐轉身上樓梯,然而剛走了兩三步,他突然停下腳步。
時桐回頭,又叮囑了傾山一句:“要有禮貌一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