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淚的秉心再也不敢随便上房了,就在路上小心翼翼地跑,她看見了尊上眼中分明的殺意,無比後悔沖着那人喊了幾聲“仙子”。
現在好了,敢招惹尊上的人,被追殺了。
凜然的殺意已經到了身後,就等到沒人的地方解決了她。
秉心從未哭的這麼厲害還如此口齒清晰,站在路邊也不知跟誰說話,“我們尊上和她愛人一定能白頭偕老!”
挑着菜筐子但是不知道在賣什麼的鬼老太太搭腔道,“哈?秉心你中邪了?還尊上呢,我們一千年也見不到尊上哇。”
“就是啊丫頭,你說話利索了腦子不靈光了嘞,但是尊上的愛人?尊上有道侶了嗎?”
秉心:“有!尊上的道侶和尊上很般配,她也很愛尊上,她們一看就很幸福!”
跟了一路的殺意逐漸離去了,秉心一把鼻涕一把淚,不遺餘力地歌頌尊上和仙子的偉大愛情故事。
特意交代過不讓她往外說的步乘月一點也不知道,秉心何止是往外說了,還添油加醋地大說特說了。
她現在隻能隐約察覺,盛曚心情好了那麼一點,對撅着屁股找入口的貓沒那麼大敵意了。
“沒有小狗鬼嗎?感覺他們鼻子更靈一點。”
“雖然搖她看起來是在用鼻子找,但是這個通道沒有味道,師尊。”
步乘月若有所思,她看不見那通道,感受不到細微鬼氣的差别,但是她想,都跟翰林将軍有關,用那幾個墨點應當會好找一些吧。
果然不出所料,越靠近入口,水滴似的墨珠就越大,竟然漸漸像個人了。
“師尊,到我身後。”盛曚出于安全考慮,隔在步乘月和其他東西之間,反手也能擁抱。
被暫許自由的墨飄蕩到幾顆亂石處,慢悠悠的速度忽然提起來,沖刺似的就要鑽進石縫裡,這就是入口。
亂石前後都有通道,看上去分明是被貫穿的,這裡怎麼會是入口?
盛曚及時收回墨滴,背過身徹底抱實步乘月,雖然她能控制住那幾滴墨,但忍不住去想,萬一失控了,萬一敵人耍陰招,她自己沒事,師尊呢?
師尊是來玩的,那就不能面對任何風險,“師尊,我這就送你走。”
步乘月艱難探出頭,難道是有所發現,要瞞着她,所以急着打發她走?休想。
确認那隻鬼貓不會看見她倆的動作後,步乘月輕輕掙紮,掙開後親自把盛曚擺成背對她的姿勢,像剛才一樣。
盛曚依舊想反手觸碰,步乘月卻主動迎合,她第一次主動這般親近,不是裝給外人看,不是被迫,連頭都輕輕枕過來。
“這樣的話我能留下嗎?誰要傷害我,就需要先打死你。”
“啊——”搖慘叫一聲,被冥尊突然釋放的鬼氣沖出去幾十米遠。
步乘月一點點收緊雙臂,上前半步,徹底縮小和盛曚的距離,“别激動,傷到自己人了。”
現在渾身僵硬的人換作她,一向遊刃有餘的盛曚盡管感覺屍體都暖起來了,可她看起來真的就像個死了幾年的僵屍,因為她忘了要維持體溫和假裝在呼吸。
僵屍垂下頭,盯上了腰間的兩條胳膊,不可思議或者說是受寵若驚,她忘卻了前因後果,身後背上,那人問什麼,她都應下了。
步乘月問她,能不能和她一起查,她說,“好,一起。”
“把你的蓮花拿出來,這樣不方便走路。”
“好,要并蒂蓮花,喜慶。”
并蒂?喜慶?死孩子想哪兒去了。
步乘月用力勒她,想讓她清醒一點,小貓都在外面記得變成人了,她身為冥尊還敢渾渾噩噩腦子發懵。
“就是這樣,再用力,師尊抱緊我。”
盛曚還是那樣僵着,嗓子也跟剛出土的一樣,低沉喑啞,久不見天日的潮濕感。
步乘月空出隻手,掰過盛曚的頭,果然見到了綠的發光的眼珠子,那隻手狠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又照着腦殼拍了一掌,“你清醒一點。”
她大概能猜到盛曚腦子裡在想什麼,丢人啊,幸好這件事也就那個淚目鬼看到過,她那麼膽小也不會亂說,否則步乘月真是沒臉見人了。
現在她居然還利用盛曚的心思達成自己隐秘的目的,丢人啊步乘月,丢人!
看來她需要時間仔細思考,盛曚究竟是僞裝太好還是真心想……
無論如何她是個龌龊的人,這一點都早有結論,就算她被自己一巴掌拍出一個活人絕對做不到的動作,側臉緊貼肩膀,這樣也改不了她的龌龊。
“師尊,以後你說什麼我都不信了,你就是愛我,遠超我想象中的,師尊,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