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協的展台以藍、白,黑色調為主,占地面積很大,幾乎是普通展區的兩到三倍。展台最顯眼的是一個藍白色半圓拱,上頭寫着公司的LOGO。拱形裡有一塊巨大的屏幕,拱形兩邊還有被做成平行平行四邊形的兩塊豎屏,豎屏和中央大屏都在同步播放華協産品的廣告。
拱形是演講區,肖予薔和林冬默一起被Amanda帶到演講區上去的時候才發現半透明的黑色的地闆材料裡還有星空一樣排布的光點,不知道是投影效果還是地闆材料原本就有的。
Amanda是華協展台的主要負責人,肖予薔和林冬默剛到展台就從人群中将她分辨出。幹練的偏分短發,寶藍色的西裝三件套,目光炯炯,手裡拿着一個白色的平闆在分配任務。
她告訴肖予薔和林冬默:“今天的客流量會比較大,你們兩位上午負責協助産品操作區的Tomie。操作區遊客排隊試用産品需要掃碼取号,演示過後的遊客都可以獲得一份禮品,你們分工負責這兩項。如果遇到有人提問産品問題,可以讓他們對着這份說明手冊掃碼了解,如果沒法解答可以在現場找我們公司的工作人員。”
Tomie是一個梳着高馬尾、發尾還挑染成藍色的女生,看起來沒有比肖予薔和林冬默年紀大多少。她安排肖予薔做入場序号等級,讓林冬默負責給操作完的遊客派發小禮品。
來到這裡的志願者都被分到了一件均碼的志願者馬甲和一張印着【文博會華協展台志願者 XXX】的工牌。
林冬默摸索着卡套的順滑的邊緣,不禁誇贊:“華協的工牌手感真好,要是能帶回去我就把我的飯卡放進裡面。”肖予薔和她有一樣的想法。
工牌依舊是藍白黑三色的設計,三種顔色分割的排版讓肖予薔想起了教堂的玫瑰窗。工牌邊角是圓弧形,還多做了一層防撞設計。背面有磨砂微雕工藝的華協LOGO,手指能摸得出來。
Tomie已經去檢查演示的産品,肖予薔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Tomie給她的平闆,眼睛和耳朵自覺捕捉周圍的動靜。
距離九點正式開展還有一些時間,周圍的工作人員和其他展區的動靜已經讓會場不在空曠安靜。肖予薔甚至聽到了某個展台用播流行歌的方式試音響。
那歌她也聽過。也許是因為現在還沒忙碌,嗓子被遠處的音響勾起了發聲的欲望,她就這麼站着輕輕地哼起歌來。
Tomie在檢查産品,肖予薔的餘光注意到似乎有别的工作人員來找她。
其他志願者也陸陸續續到了,Amanda把他們交給了相應的工作人員。肖予薔的目光跟随這道飒爽的身影,觀察會場的其他角落。
Amanda看向她這邊的展台。
“Chris!”Amanda喊到。
肖予薔不知道她在喊誰,她順着Amanda的目光看去,活動區的展櫃後Tomie和一個人在拿着一副AR眼睛在說着什麼。那人背對她,看肩寬和身形應該是男性。
這個Chris應該就是Amanda要找的人吧。肖予薔想。
但她突然注意到,這個Chris似乎不是普通工作人員。因為他穿着和Amanda色系類似的西裝,雖然她隻看到一個後腦勺,但是沒有經過打理的發型是不會梳得這般看似随意實則精心塑造的造型。
那人轉過頭,對着Amanda點了點頭。
Amanda快步走來,臉上難得有些親切的熱情:“不是說下午才來的嗎?”
“我早上沒什麼事情。”那人回答,“這次臨時擴大規模可能會缺人手,我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我們找了志願者來幫忙。”Amanda說,擡了下右手,示意他看向肖予薔站着的方向。
那人也确實看向她。
兩人目光相接。
肖予薔抿着嘴,嘴角拉出一個扁扁的微笑。她猜自己笑得很客氣,也很難看。
晏峥面上有驚訝的神色閃過。
展會很快就開始了。
正門一開,人群像是嗅到蜜的螞蟻,烏壓壓地有目的地湧向自己的目的地。盡管也有随意逛逛的遊客,但在這基數龐大的人堆裡也難看出自由的行迹。
肖予薔第一次實地感受到華協産品的魅力——從可見的、可怕的觀展人數上。
開展前和開展後完全是兩種情況。不過半個小時,她感覺自己不僅教排到排到展區外圍的遊客如何排号使用産品,還為數百人解答去哪裡排隊、XX産品的展區在哪裡、XX産品怎麼用。當然,更技術性的問題她都将顧客引去了更專業的工作人員。
她抽空看了眼林冬默。林冬默情況和她差不多,一邊派禮物一邊解答遊客的問題。
大概一個小時的時候,有其他實習生來給她們送水。肖予薔灌了兩口,還沒完全咽下去,又看到有人朝她走來。
真正停歇下來的時候,又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Amanda和幾個工作人員帶着一拖車過來,車上有一個方形的大布袋。工作人員拉開後,裡面是疊得整整齊齊的餐盒。
“大家辛苦了,排隊來拿一下午飯吧。”
肖予薔和林冬默拿到餐盒後在展區附近找了位置坐下。
屁股碰到椅子的那一刻,肖予薔才意識到自己今天站了兩個多小時的腿有多酸軟。
她看着飯盒,端了一上午平闆的手也不願擡起,發自内心地想法脫口而出:“好累……”
林冬默掀開了自己餐盒的蓋子,順手把肖予薔的也打開了:“先吃吧,下午還要……”她擡起手時,手臂的肌肉突然抽搐了一下。一陣脫力感襲來,本來懸着的半條手臂“啪”一下打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