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峥:沒事就好
祁乾雲:但是話又說回來
祁乾雲:我車去維修了
祁乾雲:你知道的,我現在不跟家裡來往,唯一的私家出行工具就我的腿和車
晏峥:直說
祁乾雲:能去你家車庫借一台嗎?(雙手合十emoji)
晏峥:……
祁乾雲:我再給你幾張金桂的券?
晏峥才想起這回事。
他之前拿來的幾張餐廳入場券,到底是沒送出去。當時沒有送,現在更加沒有理由了。
晏峥:不用了,我找個時間開過去給你
祁乾雲:晏嵘乖哈,把你手機還給你哥
晏峥:……
祁乾雲:本人?這麼好說話?
晏峥不想回複他這句話。
他點開日曆,看到自己做的标記:距離出差還有6天。
晏峥再次點開聊天窗口:我六天後要出差,這兩天開給你,你看看什麼時候有時間
祁乾雲:我基本全天都在Bacchus,你要來提前說一聲好了,我挪個車位給你
晏峥:好
祁乾雲給他發了好幾個亂七八糟的表情包,他都沒興趣認真看。
晏峥最後還是刷着手機,一口一口地把飯吃完了。
隔天,祁乾雲看着晏峥開來的阿斯頓馬丁,目瞪口呆:“大哥,我就借輛車平時出去兜兜風,你給我整這個?”
“我不想開回去了,就這個吧。”晏峥把鑰匙拿出來,祁乾雲是雙手端着接過的。
祁乾雲小心翼翼把鑰匙揣兜裡,就伸手攬住晏峥,無視他興趣缺缺的表情,把人拽進店裡:“今天非得請你一杯。”
晏峥把他手扯開:“我自己走。”
“你今天沒車就沒法酒駕了哈,今晚就給你整杯好的。”祁乾雲把人帶到吧台的位置,就興緻勃勃地找材料開始調。
“明天還要早起回公司,不能多喝。”
祁乾雲聽到他的話,表情擠在一起,像檸檬不在手上而是在嘴裡:“明天是周末吧?我這個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的人聽着都難受了。”
晏峥不置可否。
祁乾雲往攪拌杯丢了幾個果子,一邊搗着果肉一邊問:“說真的,你已經快把我們卷死了。”
“你們是指?”
“每次你都不來的聚會裡的其他人。”祁乾雲把搗出的果汁倒到攪拌杯裡,翻出一個量酒器,“你上次來,坐了不到三分鐘就走了,好像生怕大家知道你們家的産品銷售額又破紀錄了。”
晏峥看不清祁乾雲都往杯子裡放了什麼,量酒器一晃一晃地讓他看得眼睛累。他移開視線,看是看着店裡的裝修:“我隻是……真的很忙。”
他看着吧台吧那個奇形怪狀的水晶雕塑:“還有,我不想聊工作。”
祁乾雲聳聳肩:“行。”
他把量酒器挪到一邊,合上攪拌杯,開始搖杯。
晏峥看着他的姿勢:“比上次熟練。”
“你居然還記得我上一次調。”祁乾雲如他名字一般行雲流水地把玩手上的器皿。
晏峥看着他跟魔術雜耍一樣,做出了一杯金橙漸變的飲料。
“嘗一下?”祁乾雲把杯子推到他面前,“告訴我酸了還是甜了?”
流動的液體被燈光照射出迷人的光彩。
晏峥端起杯子,輕嗅。
幾乎隻有果香。
小抿一口。
有種尖銳的酸,然後是絲滑的甜。
兩種極端的口感融合在一起,繞着舌尖打轉,讓他忍不住想說點什麼。
“酸甜适中,味道的層次很分明。”水果的味道還纏在他舌頭上,一種微妙的澀感留在舌的表面,仿佛就是要驗證這個酒來過。
“心情好的人,喝起來是偏酸的,心情差的人,喝起來是偏甜的。”
晏峥擡眸:“這是什麼原理。”
“這是這款酒的賣點。具體原理嘛……”後半句話,祁乾雲做了口型:我編的。
晏峥失笑。
舌尖上酸的味道更加明顯了。
“那酸甜适中是什麼?”
“說明你不悲不喜,麻木了。”
“為什麼不是大悲大喜?”
祁乾雲說:“這樣的人已經顧不上酒是什麼味道了。”
晏峥不置可否。
一隻雪白的手臂從旁伸出,拂來一陣香風。晏峥側目,看到了星星一樣發光的鑽石手串,以及垂下來的金色卷發。
來者有一口标準的紐約口音,卷舌音比較明顯。
——嗨,帥哥,你不介意我請你一杯……
——不,謝謝。
他沒有轉頭看那人是誰。
祁乾雲認識來客:“Hi,Olivia,還是老樣子嗎?”
“我想要他的那份。”Olivia頗有怨念地看了眼晏峥,和祁乾雲吐槽:“James,這個粗魯的帥哥是你的朋友嗎?”
“是。Chris,這是Olivia。Olivia,Chris Yan。”
“噢,我想我聽過這個名字。”Olivia用一根手指撐着自己下巴,碧綠色的大眼睛眨了眨,“算了,想不起來。”
她剛才看着這個人開着一輛阿斯頓馬丁來酒吧,而她很想知道坐到座駕的副駕駛是什麼感覺。
她撥開耳邊的垂發,再次側身搭讪:“嗨,Chris,你想不想……”
“抱歉,我要去一趟洗手間。”晏峥把酒一飲而盡,放杯,離座。
Olivia看着隻把背影留給自己的男人:“太沒禮貌了!”
祁乾雲給她新調一杯酒:“原諒他吧,他是個社交白癡。他和女士唯一能稱得上約會的事情就是在辦公室裡開會。”
“是嗎?”Olivia接過酒杯,“聽起來他會選擇在辦公椅上猝死的死法。”
“依舊是那麼毒舌啊,0livia。”祁乾雲對她這樣的玩笑見怪不怪。
“這就是我們對不禮貌男士的方法,一個憤怒的詛咒。”Olivia從鼻子裡發出幾聲哼哼,暢飲一口,“唔——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