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枝将外袍撿起來拍了拍灰塵然後搭在了馬背上,摸了摸小白的頭,随後牽着馬便往京城的方向走回去。
鶴生他們是回去了嗎?
怎麼不等等她呢?
或者要走的時候叫醒她也行啊……
郊外夜間蚊蟲十分多,姜婉枝感覺自己周圍好多好多蟲子,沒走幾步就感覺手臂脖子都瘙癢起來,難受極了,連小白也被蚊蟲咬的不停晃着尾巴。
本還以為鶴生他們有可能隻是在前面等她,結果姜婉枝走了不知多久,天也越來越黑還是沒看到,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真的被抛下了。
姜婉枝有點生悶氣,走路時腳步重重的踩在地上,很快也不抱希望能遇上他們了,隻是跳上馬背扯着缰繩按照今日淩玉教她的讓馬跑起來,朝着京城的方向一路奔回去。
姜婉枝騎馬奔了許久卻發現視線越發昏暗,見不到一點光亮,後知後覺不對勁立即停下了馬,神情緊張的心跳漸漸加快。
她好像是迷路了……
姜婉枝瞬間懊惱起來,之前在淩府都能走錯路,應當早該想到自己不能全憑感覺走。
可她分明記得過來的時候是走這邊的,沒想到她的方向感竟如此差。
眼下已經迷路,如今最該着急的便是如何趕回去,不然小娘他們該着急了。
姜婉枝騎着馬反方向走回去,獨自在泥濘小路上走着,周圍已經全都黑下來了,心中不由的緊張害怕起來,牽着缰繩的手冒着冷汗。
其實她不太相信什麼妖魔鬼怪,當她身處伸不見五指的黑暗之處時,總感覺會有什麼危險會突然朝她襲來。
可能是地上某處草叢裡遊動的毒蛇,或是附近聞聲趕來饑腸辘辘的虎狼,或是埋在當地死者的怨靈。
姜婉枝額頭都已經冒出了許多冷汗,滑過臉頰順着脖頸流到領口裡,越想越怕,騎馬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
她腦中一片空白,拉着缰繩騎馬狂奔了一段路後小白撐到了極限也跑不下去了,她隻能确認了沒有危險後才漸漸減慢了速度。
姜婉枝倏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樹樁,是方才過來時看到的,說明她很快就能回到原來的草坪了!
她想到這不禁欣喜起來,原本提心吊膽沉悶的胸口瞬間輕松了不少。
姜婉枝正沉浸在喜悅當中,下一瞬卻倏然聽到身後一唰而過的聲音。
她身後有人!
而且這人身手遠高于她!
姜婉枝感受到後立即呼吸一滞,整個人都緊張恐懼的緊繃着,生怕一不留神錯過什麼聲音。
姜婉枝停下馬閉眼仔細聽着周圍的聲音,很快便聽到了左後方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應當是那人目前所在的位置。
姜婉枝擡手從發絲中取出一根銀針,悄無聲息的對準左後方聲音源頭用力将銀針射出去。
等了一瞬,無事發生。
姜婉枝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不由地攥緊了手中的缰繩。
她竟預判錯了位置!
這可是平日訓練時從未失手過的事!
還沒等姜婉枝将思緒理清楚,緊接着身後響起一道極其明顯,飛镖将風割裂引起唰的聲音,飛镖極為迅速的向她襲來,可見那人的确是沖着她來的。
姜婉枝仔細感受着飛镖襲來的方向,動作稍微遲鈍了一點,飛镖堪堪擦過她的手臂,手臂連同着衣服都被劃了一道口子。
姜婉枝瞬間吸了一口冷氣,知道不能跟對方繼續耗下去了,隻得擡腳用力的頂了馬腹,小白很快帶着她飛奔起來。
小白狂奔起來一定要抓緊缰繩,不然很容易被甩下去,姜婉枝卻由于右手臂受傷,隻能單靠左手用力抓着缰繩,十分的吃力,内心還要想着如何才能躲過下一次的暗器。
姜婉枝能感受到那人跟着她還沒離開,她不由地加快速度,忍着痛逃生般的瘋狂騎馬沖着,最後終于重新回到了草坪處。
草坪不好藏匿身份,那人最後沒有再跟上來,而是轉身消失在了遠處的樹林裡。
姜婉枝的心髒還劇烈的撲騰撲騰跳着,這下朝着京城正确的方向騎馬繼續狂奔過去,跑了沒多遠,倏然看見了遠處一抹微小的火光。
姜婉枝不确定前面的人跟方才的人是不是一夥的,于是拉緊缰繩讓小白漸漸停下來,她牽着小白小心謹慎的往火光那邊走。
方才逃跑時拉着缰繩太用力,此時右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裂開了些,她能感覺有液體正順着手臂緩緩的留下來。
姜婉枝忍着痛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包紮好傷口,随後拿起淩鶴生的外袍披在肩上将傷口遮住。
姜婉枝走在暗處離火光越來越近,直到走到某一處時看清了拿着火把的人的臉。
姜婉枝剛要開口說點什麼,下一瞬倏然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