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迪莉娅離開倫敦卻開始懷念陰雨天,聊到她去年離婚,最近才剛認識一個有趣的少年。
直到不可避免地聊起那位被罷免的離婚董事。
迪莉娅忽然放慢了腳步。
“昨晚我其實就住在諾維薩德,所以比他們幾個落地更早。跟我的小男友在外面喝酒,喝了很晚就順便在附近住下。可是半夜,我們那層發生了一件怪事。”
顧明瑛沒什麼好奇心,無非是劈腿捉奸或者暴力事件,但臉上的好奇不減,“什麼事?”
“你應該知道跟董事勾結的中國男人吧,叫什麼楊的?”
“他?你們碰到了他?”
顧明瑛瞪大了雙眼,竟然是這種事?!
“沒錯。他竟然就藏再諾維薩德那麼一家情趣酒店!”迪莉娅壓低聲音,很是不可思議,“光我知道的,明面上就有三方勢力在找他,但誰都沒找到!”
“可是昨晚!”
迪莉娅擡頭看了看莊園,停在原地說道,“昨晚,楊被一個年輕男子帶出了那家酒店,我和親愛的在走廊明明聽到激烈的打鬥聲,甚至有房客報了警。但他們四五個人出來的時候,每個人都衣服齊整,沒有外傷,警察也沒查出什麼問題,就這麼放他們離開了。”
顧明瑛眉頭一凝,“年輕男子?中國人?”
迪莉娅驚奇地看着她,“你怎麼知道!”
“真是中國人?”她也吓了一跳,随口一猜竟然猜中了,“我隻是随口猜的。”
“那個年輕人長得很高很白,白的像個病人。他很英俊,應該也很富有,但看起來,是個不太好接觸的人,有點……”
迪莉娅卡住了,想找到一個合适的詞彙去描述。
顧明瑛莫名聯想到了昨晚那輛奔馳,嘴巴不受控制地蹦出來一個詞,“傲慢?”
迪莉娅激動地抓住她的胳膊,“對!就是傲慢!我很少在中國人身上看到,所以印象很深刻。”
“确實少見。”顧明瑛壓下煩躁和不适,笑着反托住她的胳膊,“站累了吧?我們慢慢往裡走。我看這回楊沒法折騰了。”
“說的是。”迪莉娅也不客氣,任由她扶着往裡走。
顧明瑛招呼着他們休息,陪着唠嗑聊閑天,聊開心了客戶會好心丢一些業務上的偏好出來。
謝遠風才會開口刷存在感。
中午吃過飯,顧明瑛帶一行人隻去了一趟著名的卡萊梅格丹城堡,客戶們紛紛要求就地解散。
她樂得清閑,爽快應下。
給客戶分發了晚上貝爾格萊德大劇院的演出門票,隻留下随行車輛和司機,拉着謝遠風和團隊成員回去躺平了。
平時忙到團團轉的人忽然得了空,潛意識就開始胡編亂造,試圖影響顧明瑛的“道心”。
不知道是不是有太多莫名其妙的巧合攪在一起,讓顧明瑛不願面對的那個猜想愈發明晰。
讓她避無可避,無處可逃。
竟然在謝遠風約她看演出的時候,病急亂投醫地問出了口。
“遠風。”
“如果你發現你信任的人,開始出現一些瞞着你許多事的痕迹,你會怎麼辦。”
“你知道的,我最讨厭不坦誠的……”
後面男朋友這個詞她沒說出口,好似這個詞很燙嘴一樣,燙到了她緊繃發暈的神經線。
謝遠風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狠狠地咬着下唇,遏制住了說出真相的沖動,隐晦給了她一點提示。
歎息着說道,“不如,不如你開誠布公問問他?”
“或者,或者。”謝遠風有些猶豫,“你之前的危機小組,或者伍總,能幫你解惑。”
顧明瑛皺眉上樓,她一早就知道,白清筠能查到的消息,伍總同樣能查到。
危機小組,哪怕是夏瑤都能查出來的。
細究之下,她好像從來不知白清筠之前租的房子在哪裡,不知道他家住何處,籍貫何處,隻知是國外名校畢業,也沒細問是哪所。
從前她是怎麼知道的?
是了,是他們主動告知的,一條一條,如數家珍,當做談資,當做跟她平起平坐的一點墊腳石,拿出來或炫耀或裝可憐。
白清筠從來不拿那些當談資。
隻拿他自己作籌碼。
顧明瑛的臉色變得漠然,路過三樓,一直走到莊園頂層的小閣樓門口,打開門,矮下身子坐在門口木地闆上。
她決定給白清筠一個機會。
電話很快通了,但對面的視頻一片漆黑。
“清筠,你在哪裡。”
對面的聲音雜亂了半分鐘,很快安靜下來。
“姐姐,我在地下室找東西呢。”白清筠的聲音裡似乎帶着慣常的笑意。
顧明瑛垂眸看着腳尖,“可是清筠。”
“我在貝爾格萊德,看到你了。”
“昨晚,你是去諾維薩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