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人年紀不小,還要出來擺,其實蠻辛苦的,興亦之覺得他這樣有點可憐。
興亦之扯着榮钰銘一起蹲下,笑意盈盈:“大爺,幫我們兩個占占。”
大爺推了推眼鏡,問了倆人的出生年月日,甚至看了手相。
榮钰銘是帶着保留的态度看待玄學的,他算是個唯物主義者,平常對這些東西也不感興趣。
“姑娘你啊,你十年之内有劫難…”
興亦之捂着嘴巴,一臉驚訝:“啊?什麼時候啊大爺,那我能不能考上心儀的大學啊?我要不要破一下啊?”
榮钰銘聽了那個大爺的話,壓抑着拉她離開的沖動。
哪有人上來就說人家姑娘有劫難?
他皺着眉,準備看他開多少價。
多少錢也得給她破了,雖然他不信這種東西,但太晦氣了。像興亦之這種溫暖又明朗的人,不能跟晦氣沾一點邊。
他根本受不了。
那位大爺捏了捏小胡子,看着掌心中不知是什麼寶貝的一枚硬币狀的東西:“嘶…姑娘,不用破。”
榮钰銘擰着的眉這才松開,緊接着就聽小姑娘問道:“為什麼啊大爺,那我需要注意什麼嗎?”
大爺搖搖頭:“顧好當下的事情,你的劫難避無可避,但可借貴人走出。”
“那我去哪裡找這個貴人哇?”
“姑娘,你從出生以來就充滿瑣碎。跨過劫難,生活會越來越好。”大爺收起手中的東西,“但考試還是事在人為,多多努力。至于貴人,他已經出現了,也一直在保護你。”
興亦之低頭思考着,就聽大爺繼續說:“自己去思考,天機不可洩露。你記住,凡事順其自然,不可為難自己。”
她點點頭,往前扯了一把榮钰銘:“謝謝大爺,我記住了。那他呢?”
大爺看了看榮钰銘:“他沒什麼好說,往後也是大吉之人。”
“大爺,那他是渣男嗎?”
“……”大爺的眼鏡掉到鼻翼,似乎沒想到小姑娘會當着男生的面問出這樣的問題。
“……”
在場的兩個男人虎軀一震,大爺扯扯嘴角:“…天機不可洩露。”
興亦之點點頭,随後從書包裡抽出100塊:“謝謝大爺。”
那位大爺卻笑了:“不用了姑娘,我有錢,這隻是愛好。跟你們倆有緣,給我5塊錢就行。”
聽他這樣說,興亦之才放心,原來不是生計所迫才出來擺。
“我沒零錢大爺…”
榮钰銘伸手按回興亦之遞錢的手,從兜裡拿出50:“謝謝,不用找了。”随後就扯着小姑娘離開。
走出好遠,他才松開她的手,倆人面對面站着。
此時看着她不明所以的無辜表情,榮钰銘氣笑了:“興亦之,你剛才問的什麼問題?”
興亦之這才反應過來他為什麼生氣,她問完就忘記了。
“我是不是渣男你問他幹嘛,你自己驗證一下不就得了?”榮钰銘語氣上揚,傲嬌又危險,俯身湊近她的臉,“我像嗎?”
“你看着很渣。”興亦之一本正經,她早就摸透這人的脾氣了,看着兇,其實脾氣好得很,“你長了一張很會玩弄女孩子的臉。”說完甚至補充道,“真的!”
榮钰銘敲了敲她的頭:“真行啊你,學會以貌取人了?”
興亦之吃痛地輕呼一聲,并捂住頭:“喂,貴人是不能打人的。”
“說什麼呢?”
“你是我的貴人呀!”興亦之眼睛亮晶晶的,擡頭一臉崇拜地看着他,“一直保護我的,隻有你一個人啊。”
榮钰銘輕咳一聲,低頭看她一眼,心裡的滿足和得意快溢出來了,卻還是裝作傲嬌:“說不定是你家人呢。”
“不會啊。”興亦之搖搖頭,認真回望他,“我說隻有你一個人,是真的沒有别人了。”
榮钰銘一陣心酸,默了一瞬便道:“沒事,小爺我每天都護着你。”說完,抓了兩下小姑娘的頭發,“走吧,送你回家。”
榮钰銘一直把她送到家門口,才折返回自己家。
興亦之洗漱好躺到床上,卻怎麼都睡不着。
明天榮钰銘就要離開,自己這兩年都太依賴他,想到接下來一個月見不到他,一時間焦慮的情緒蔓延到她整個心髒。
今天過後,就沒有人不厭其煩地每天都給她講一些無聊的冷笑話逗她開心了。
是啊,高考以後哪裡還會有跟他幾乎稱得上是朝夕相處的機會了?
即便有幸上了同一所大學,也未必會在同一個專業。
不知過了多久,興亦之平躺着思考人生時,就看到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照亮整個房間。
是榮钰銘給她發消息,問她睡了沒。
興亦之回複:還沒。
下一秒電話便響了起來,興亦之立刻關掉鈴聲,心虛地擡頭聽了一下外邊有沒有動靜,過了幾秒才接聽。
榮钰銘問:“怎麼還不睡,失眠了?”
“不困,怎麼了?”興亦之悶在被子裡,小聲回答他的問題。
“有時間的話,願意下樓一趟嗎?”
興亦之瞬間坐起來,輕手輕腳挪到窗邊。在路燈微光的映射下,她果然看到榮钰銘站在樓下打電話。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臉,但人高馬大的身影想忽視都難。
興亦之坐回床上,心髒猛烈跳動的感覺讓她極不舒服,最近面對榮钰銘經常會出現這種心悸感。
她讨厭這種心跳不受控制的感覺,低頭戳弄自己的膝蓋,輕輕道:“不願意。”
電話那頭卻笑了,模仿着重複她的語氣:“不願意啊~不願意就不願意,委屈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