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年級主任,憑什麼那麼笃定自己評不上,啊呸!
為了轉職稱他都已經等了七年了,雖然不一定會靈驗,但姓劉的這句話像個詛咒一樣讓人覺得處處都是晦氣。
依着許宏華的暴脾氣他肯定是要指着劉均的鼻子罵的。
但同樣,考慮到劉均還是一個小小的年級主任,自己目前還得在他手下辦事,又強行把即将迸發的怒火收了起來,擠出一個勉強的笑臉。
“得之我命,失之我幸。劉主任你知道的,我這人心态一向是很好的撒。”
劉均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你能想通就好。”
許宏華搓着手問:“那主任你這次找我是為……?”
劉均道:“走廊門口罰站的兩個女孩子都是你們班的吧?我看她們也站得夠久了,沒什麼事就讓她們回自己的座位吧。”
“劉主任,是她們向你告狀了?”許宏華咬牙,“你千萬别信她倆的話,那兩個丫頭片子精得很,嘴裡肯定沒一句實話……”
“哦,是嗎?”劉均淡淡看了他一眼,輕飄飄的眼神看得許宏華身上莫名發毛。
“她們倆罰站多久了?别跟我說謊,到時候在你們班随便拉一個同學出來問都能知道。”
許宏華撇了撇嘴角:“也就站了二十來分鐘,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啊,這點時間都熬不住。”
劉均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光,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三點三十五,她們站了二十幾分鐘,也就是說她們肯定是在三點半之前到教室的。”
“沒有超過學校規定的搬教材的時間。許老師你怎麼會說她們遲到了呢?”
許宏華沒想到劉均還會來這一手,瞪大眼睛梗着脖子繼續嘴硬:“劉主任,你不能聽風就是雨啊!怎麼學生說什麼東西你都信,我又沒跟你說是因為遲到才讓她們罰站的!”
“具體是什麼理由我不想知道。”劉均聲音不緊不慢的,像是步步逼近的警告,“我隻是想提醒你,現在教育局對教師體罰行為抓得很緊,到時候你被人舉報了到上頭學校是肯定不會包庇的。”
“以後該怎麼做,我猜你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了。”
自從年紀大了資曆上來了,許宏華仗着老教師和班主任的身份幾乎在辦公室裡和班級裡橫着走,已經很少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地那話威脅他了。
劉均的話讓他聽着很不舒服,脖子上青筋畢露,像是發怒的前兆:“劉主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劉均掃他一眼:“不知道就算了。”
“總之那兩個女學生你先讓她們回自己座位吧自習吧,我待會還有一場會要開,沒時間在這裡跟你聊。”
劉均說罷轉身就走,隻留下許宏華一個人留在原地臉色難看,默默地捏緊了拳頭。
許宏華用了一分鐘整理平複情緒。
繞出樓梯間經過走廊準備走進教室的時候,想起劉均方才的話,腳步還是停頓了一下。
他冷冷地盯着蘇酥和何萌萌兩人:“别罰站了,進來吧。”
然後背着手頭也不回地往教室裡走去。
計劃竟然真的成功了!
這下何萌萌也顧不上管許宏華難看的面色了,被太陽曬蔫兒的情緒又重新飽滿起來,眼睛亮閃閃地發着光。
她扭頭和蘇酥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地在許宏華身後悄悄比了兩個勝利手勢。
首戰,大捷。
蘇酥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感覺皮膚被一塊冰冰涼涼的東西硌了一下。
忽然想起來剛剛在小賣部也給同桌陳金帶了一個三色杯,買完之後就順手揣兜裡準備一回教室就給他來着,沒想到被許宏華在外面罰站了二十幾分鐘。
哎,都怪許宏華,不知道這三色杯還能不能吃了呢。
想到這,蘇酥趕緊掏出口袋裡的雪糕查看。
如她所料,包裝盒上結着的冰霜都已經融化,凝在上方的小水珠也被衣服布料摩挲擦拭得幹幹淨淨。
她又把最上面的黃色蓋子揭開,發現竟然隻有表面融成了液體,下面的雪糕還凍得好好的。
趁着教室裡的衆人都在亂哄哄地分教材,她輕輕拍了拍正在低頭看書的同桌。
陳金懵懵地擡起頭:“嗯?”
蘇酥把三色杯遞過去:“喏,給你帶的雪糕,就是剛剛在外面已經融了些,你将就着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