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若敢妄動封禁,便是對神使不敬!”
既是對神使不敬,有所懲戒也是應當。
也是因此,就算龍宮守衛統領有實力破解封禁,此時也不敢有所動作。
他開罪不起神族使者。
對于這般局面,靈族女子絲毫不覺意外,她輕蔑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帶着一衆靈族離去。
封禁外,飛絮臉色慘白,靈族所說的,是她阿姐麼?
“少主……”一衆賀樓部鲛人向賀樓潮身邊聚集,神情惶恐,不知眼下是什麼情況。
賀樓潮神情沉重,原枝行事的确與原崇山不盡相同,更加冠冕堂皇,但同樣都沒有将他們這些妖族的性命當回事。
他如今也不知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還能如何做。
原枝要見賀樓雲珠,但真正的雲珠早已死在海底裂隙之下,而暫時以她身份出現的溯甯要做什麼,不是賀樓潮能左右的。
“賀樓少主,我這便去請示君上,請他來決斷。”龍宮守衛統領沉聲向賀樓潮道,臉色很是難看。
賀樓潮點頭,如今也隻能寄希望于越斛能出面了。
隻是這個時候,越斛正帶着一衆瀾滄海龍族在龍冢中勤勤懇懇地為溯甯洗煉龍骨,守衛統領自是不可能找到他的。
龍族不在,事情便落在了龍宮丞相頭上。
但瀾滄龍宮如今的龜丞相最是謹小慎微的性情,無論守衛統領說什麼,他都不肯為賀樓部鲛人開罪神族使者,隻道等龍君決斷,事情便就此拖延了下來。
瀾滄龍宮一時陷入了詭異的平靜,就算衆多海族為靈族作為不忿,但終究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直到兩日後,遲遲未見溯甯現身,更沒有得到原崇山回音的原枝終于不打算再等下去了,她有心要在越斛生辰前了結此事,于是親自帶着随侍靈族前來。
眼見她前來,這兩日間度日如年的賀樓潮領着賀樓部所有在此的鲛人拜見過這位神族靈使。
坐在殿中主位上,原枝的目光掃過在場鲛人,神情喜怒難辨。
“她随賀樓部前來賀龍君生辰,卻到如今都不見蹤影,未免奇怪。”她不疾不徐地開口,“還是說,她如此,是刻意在躲本使?”
“我竟如此可怕,讓她連見一面都不敢?”
若非心中有鬼,如何不敢見她,難道賀樓雲珠所學神族術法,真與到現在還沒出現的原崇山有關?
賀樓潮低着頭,不敢直視于她:“能蒙神使傳召,是賀樓部榮幸,但雲珠年幼,或許是第一次前來龍宮,覺得新奇,這才流連不歸……”
原枝笑了一聲:“你倒是頗為維護這個妹妹。”
上一刻還在平靜與賀樓潮說話的她突然發難,無形壓力瞬間降臨在賀樓潮身上,逼得他跪了下去,魚尾重重砸在地面。
比起原崇山,原枝的實力還要更強上幾分,至少賀樓潮不是她的對手。
“不知賀樓雲珠待你又如何?”原枝再次開口,她倒要看看,賀樓雲珠是不是當真不在此處,又是不是真的能看着自己兄長身死。
賀樓潮身周承受的壓力更重,淡淡血腥味彌散在海水中,殿中鲛人皆現惶恐之色,但他們剛要上前,便被原枝帶來的靈族護衛逼退。
威壓下,賀樓潮咬緊牙關,艱難挺直了脊背,沒有開口求饒。
他不會向靈族求饒。
原枝坐在主位,神情看似漫不經心,但手中靈力一轉,立刻有翻湧水波形成羽箭,疾射向前,快得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這支羽箭看起來并不如何聲勢浩大,卻足以要了賀樓潮性命。
羽箭倏忽已至眼前,賀樓潮瞳孔放大,生死攸關之際,他體内靈力瘋狂運轉,鲛丹旋轉,在場鲛人隻看到耀目靈光亮起,與羽箭碰撞在一處。
羽箭四分五裂,靈力濺射的餘波将賀樓潮向後推了出去,也是在此時,原枝站起身,面色沉沉地看向他,神情不見之前的随意。
這不是鲛人的血脈天賦。
但瀾滄海中這些妖族,根本無從學得術法,何況是這等術法!
不知想到什麼,原枝神色變幻,最後定格在透出幾分狠意的表情上:“此等術法,是你們自何處竊取,還不快交出來!”
這不是她所知術法,也就不可能與原崇山有關,那麼這條鲛人是自何處得了傳承?
原枝意識到了這背後潛藏的機遇,她幾乎忍不住為之戰栗起來。
賀樓潮的身體橫飛而來,脖頸落入她手中,他半張臉都為口中湧出的血所污,眼中卻還仍存幾分清明,閉口不肯言。
“隻要你肯如實交代,不僅無罪,反而有功。”原枝放柔聲音,對這等卑賤妖族,比起威逼,或許利誘更為奏效,她取出一枚墜了绯紅羽毛的玉印,“妙音神上印鑒在此,我自不會欺你。”
神識捕捉到赤羽上遺留的氣息,龍冢内,溯甯在幻象中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