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場太強的攻擊性即便擁有再華麗的外表也會吓退大半的食草動物。
将書好好地擺在秦胤面前,女孩子微微欠了欠身轉身就要跑,卻被秦胤懶懶一句話攔下:“就這樣?”
衆目睽睽之下,女孩子紅着臉轉身,不安而怯弱地說:“對不起..”
“……”
特地把人喊回去,還擺出這一副冷淡的面孔,紀淩州打抱不平地抱着胸,心想他倒要看看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然而秦胤隻是淡淡掃了眼已經局促到開始揪手指的女生,懶懶地笑了聲:“原諒你。”
紀淩州:“?”
貓瞳都要瞪出來。
雖然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真是平凡到極緻,但紀淩州還是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他對人類的語言不敏感,卻對各種情緒所導緻的人體氣味的細微變化很敏感。
在剛才那一瞬間,女孩身上瞬間爆發出的歡喜能量高到吓人,就像火山噴發一樣震撼。
一下子聯想到喵星上的那些渣貓海貓,紀淩州眼睛裡也像忽然長了根刺一樣,怎麼看秦胤怎麼覺得礙眼!
大約是并沒有收斂敵意的緣故,秦胤回頭查找源頭,在對上視線的片刻裡,臉上閃過真切的茫然。
呵。
有臉做這種事沒想到會被他抓到?
紀淩州鄙視地瞪他一眼,将臉狠狠撇向另一邊。
決定了!
他這輩子都别想再碰他耳朵一下!!
半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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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課完已經是晚上六點半。
紀淩州從自己專業課教室裡出來,剛好遇見了同棟樓上信息課的宋鳴琅和班君。
“啊州州,”宋鳴琅挂着班長的脖子問:“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啊?”
來了這麼多天一隻貓貓都還沒找到,紀淩州面上不顯心裡其實已經有些焦急,遠遠地擺了擺手:“下次吧,我今天有事。”
說完又道了聲抱歉,而後單手撐着樓梯扶手直接翻了下去,兩步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路人:“???”
“你看到了嗎?!州州他他他他..”緊緊抓着班君的手,宋鳴琅太過激動舌頭都咬住了,好帥也就成了:“好痛!!!”
班君:“……”
無語地扭開臉。
另一邊。
地鐵轟鳴,報站女聲溫和恬淡。
站台上人潮湧動,留下一道背對着衆人的高大身影,斜挎背包上一個巨大的貓爪印引人注目。
風吹得資料啪啪作響,紀淩州眉頭緊鎖,在紙上鄭重地畫了個紅叉。
第三個了。
行蹤不明的貓貓,且完全沒有任何線索。
按理來說締結緣分的确是雙向選擇沒錯,其中出現纰漏沒能成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開門就連吃了三碗閉門羹這種焦急感,可不是簡單一句運氣不好能掩蓋的。
身為同類的紀淩州有些焦躁,以為大家迷路成了流浪貓,便暫時沒繼續按名單走,一邊擴大範圍搜尋一邊到處去問地球的原著民貓貓打聽消息。
雖然有點語言不通并且很多看見他就跑,但好歹還是有些落網之魚能溝通上。
公園裡,有隻渾身髒兮兮的狸花貓告訴他:“有個很高個子的偷貓,流浪貓家貓都偷,但是隻挑好看的。”
他滄桑又感歎:“像我就很危險。”
紀淩州看了看他的長眼線和卷胡須,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那你要好好保護自己。”
“嗯,謝了兄弟,這年頭能溝通的人太少了。”
買了貓罐頭和水當作謝禮,紀淩州告别狸花貓,心裡的困惑越來越大。
是巧合嗎?
因為MBH70星的貓都長得好看所以都被偷走了?那些偷貓的都把它們帶去做什麼呢?
天色已經不早,他走出草叢,看着不遠處晃晃蕩蕩而過的輕軌穿過大廈,終究還是決定再找一家。
不然他今晚肯定睡不着。
第四隻貓貓是第二次重新來找主人的老熟客了,信念感比前三隻頭一次下來的要強很多,所以即便主人這次沒有收養它,估計也會在他家周邊晃蕩,不會遠離。
而且這隻貓貓剛好是貓中戰鬥力能排前三的兇猛奶牛貓,如果它也不見了的話,恐怕這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紀淩州一邊想一邊往資料上提供的地址上找去。
作為一個不太有名的旅遊城市,或許是特意保存了這方水土的原始,A市還保留着幾十年前的建築風格,尤其是遠離了學校那塊中心區域,外圍的小區都透着股破舊的狹窄與擁擠。
走在隻能供一人前進的長巷裡,貓科超強的認路能力在頭次接觸的陌生環境裡失了靈,沒一會兒紀淩州就迷失在了迷宮一樣四通八達又到處是死路的胡同裡。
路燈大多數是壞的,隔着好大幾米才勉強有點光源,好在這片區域晚上沒什麼人出來,否則紀淩州發着光的霧藍色眼睛隻怕要吓死不少人。
他憋着一口氣将整個區域走完,大緻路線終于在腦海裡完成,剛整理好思路往目的地去,前方的岔路口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
熟悉的背影修長挺拔,全身黑色的他膚色也比常人暗好幾個度,不仔細看幾乎都無法發覺。
近四十度的天氣裡,來人腦袋上還戴了頂壓得極低的鴨舌帽,剩下的半張臉也被一張純黑色大口罩遮得嚴嚴實實。
但即便是這樣,紀淩州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那雙淩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