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白就坐在崔博嬛旁邊兩個座位外,半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白霜荻見他這樣,眉頭皺得更深,抱胸沉着臉站在一旁,等着自己的比賽成績。
步驚都也偏頭好奇的打量着他,臉上倒是沒太多表情,對他把自己傷成這樣似乎也沒有多怨恨記仇。
他知道對方是針對師尊來的,并且步驚都也非常清楚的知道,對方傷自己,每一道攻擊,全都完美的避開了要害,而且昨日在九霄雲外,自己摔落下去的瞬間,他的第一反應是要去拉住自己。
步驚都糾結猶豫了半天,還是開口道:“師尊,他到底……”
“關系不大。”秋慕白開口打斷他,“以後有機會我慢慢和你說。”
師尊都這樣說了,步驚都隻好作罷。
這邊作罷了,可驕傲的中二少年沒有作罷,清算完了成績,他直接拍到了崔長老桌上,出言不善:
“貴派高階長老下場幹擾比賽,你們都當沒看見嗎?這件事必須給我個說法!”
有人聞聲朝這邊投來目光,有人也心想你都第一名了還來計較這些幹什麼。
“規則是你們定的,不能殺人。”白霜荻說:“既然如此,我自有分寸,為什麼你們的高階長老還要插手?”
“淩霄派就這樣蠻橫無禮不講武德的嗎?”
白霜荻說完,下面一片議論紛紛。
步驚都被他這一番話都逗笑了,這茬找的也太明顯了吧,這針對秋慕白也太明顯了吧,他從一開始做的一切都太明顯。
見不得秋慕白好,也見不得秋慕白的弟子好。
這一番話刺激不了秋慕白的一顆千年老心,他旁若無事的喝着茶,随便他怎麼說。
見少年不依不撓,崔長老怎麼好言勸說都不行,步驚都靈機一動,“喂!”叫住白霜荻,又對崔博嬛抱拳禮了禮,說道:
“崔長老,後面的比賽我不參加了,我認輸。”
白霜荻斜眼看他,哼了一聲。
“驚雲?”秋慕白放下茶杯,看向面前的青年。
步驚都回過身又跪拜在秋慕白面前,抱拳低頭,平靜的說:“承蒙師尊厚愛,弟子修為尚淺,現又多處受傷未愈,無力再繼續後面的比賽,請師尊責罰。”
看着漂亮的少年傷痕累累的身子,被包紮過的繃帶處又滲出了幾抹紅,秋慕白輕輕歎了口氣,他确實不該再勉強為難他。
“起來吧。”秋慕白軟言說道:“為師不罰你,你傷成這樣為師也有過錯,走吧,回去了。”
看着步驚都害羞的膩在秋慕白身邊,師徒二人親密的一起并肩而行離開了比賽場,白霜荻氣得一把将彩繩和成績單都摔在了地上。
秋慕白,你一個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魔尊,竟然向一個無名小卒服軟,你對他說你錯了,你為他療傷,你讓他作為你最重要的弟子來參加這次演武大賽,你為什麼能對他做到這一步!
那我呢!
“你受傷了。”
一道細弱輕柔的聲音傳來,白霜荻回過思緒,轉過身,面前站了一個看起來風雨欲滴消瘦柔弱的男孩。
方才他在林子裡戰妖獸,雖然勝了,卻也多處被傷到了。
“我是這次比賽負責治療的弟子,我來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簡塵硯輕聲說道。
白霜荻還沉浸在某段情緒中沒有完全抽離,眼神不免帶了些怒氣,他垂眸冷眼注視着眼前的小修士,嬌柔纖細的身子,穿着打扮又過于貴氣,面貌倒是清秀可人,一看便知是名門貴胄的小公子。
就這,還修仙?白霜荻嗤笑了一聲,拉着長音懶洋洋丢下一句:“免了吧!”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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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未過,紫霄閣代表隊就已潇灑退場了。
步驚都傷好得差不多了,幾乎已無礙,化神級大佬給他渡了内力,再加上藥修世家的靈丹妙藥,能不好嗎。
步驚都回房換了件幹淨的衣裳,蹦蹦颠颠又跑秋慕白院裡去了。
見少年又一副笑顔如花灑脫不羁的樣了,秋慕白多少放心了,但也忍不住說他:“你别動作太大,小心傷口。”
“已經好啦,師尊!”步驚都原地轉了個圈,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給秋慕白展示了一圈。
“過來坐。”秋慕白讓他坐在自己對面,閣樓的窗子微開,淡淡花香撲面而來。
“那我最近幾天不用修煉了吧,師尊?”步驚都小心翼翼試探着問。
秋慕白:“恩。”
“那過幾天那場禦劍考試我也不用去了吧?”
“行。”
“啊!後天早晨太華山還有一節武道,我可能也去不了,簡師弟說要給我換藥……”
秋慕白:……“好。”輕歎了口氣,無奈的笑了下。
步驚都高興了,哪個學生愛上學啊?沒有人!他也一樣,隻要不用上學了就高興。
“師尊!”步驚都起身湊到秋慕白身邊坐下,煞有介事的說:“明天是你的生辰了師尊,我本來想赢了比賽給你當禮物的,不能說第一,但至少拿個名次吧!”
秋慕白偏頭看他,隻見身旁的漂亮少年杏眼一眨,微微嘟了嘟嘴,似乎是有點委屈,糯糯的開口說:“現在比賽是比不了了,這禮物我是沒得送了。”
秋慕白剛要說自己真的不需要什麼,身旁的少年突然又眼睛一亮,臉上挂上燦爛笑意,眯着眼睛挽上自己的手臂,甜甜地說:
“但我還有一樣禮物要送給師尊!我想師尊一定會喜歡的!師尊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