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吵,我很喜歡聽。
剛到教室我們兩個就被校長叫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除了校長還坐着兩個人,一個是昨天為首的那個女生,一個看起來像是個律師。
我帶着警惕和擔憂的心情與他們對視,張淮之卻是滿身戾氣。
我深知這是一場鴻門宴,可我卻沒有理由拒絕,人家的身價地位與我不成正比,獲得最大的權益才是我現在應該争取的。
我好像有點早熟了。
張淮之非常激動,惡狠狠的盯着他,“是你們攔截了我的投訴信!”
那名看起來非常優雅的律師笑了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張,與張同學還是同姓。”他和善的笑完又尊敬的對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女生道:“小姐,這裡我可以處理好,您先回去上課。”
她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我,“我确實誤會她了,你待會記得多給她一點錢。”
張律師點了點頭,“會的。”
她們的交談完全無視了坐在另一旁的校長。
可那校長卻畢恭畢敬地笑着,我不禁想錢權竟然可以讓人如此癡迷。
那位大小姐走後,張律師看了看張淮之,嚴肅道:“張同學發的那些對我司可謂是造謠,我司看在張同學年紀較小的方面上不會再追究,隻允張同學澄清便好。”
“怎麼可能造謠!那些都是實打實的證據!你們大小姐親手拍的,她們其中一個甚至都跳樓死了!那是一條人命!”張淮之氣的臉紅脖子粗。
我的表情依舊平靜,我好像知道了我融不進班級的原因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張律師,我想,你們應該也不想和我們二人鬧得不愉快,我認為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其實很多時候都不是問題。”
張律師轉移了視角看向了我,他眉梢一挑,似乎來了一點興趣,而張淮之也在我的話語下冷靜了下來。
對方太過龐大,我們這點微薄的力量,連觸碰他們的腳尖都是不夠的。
張律師笑了笑,輕車熟路的遞出來一張卡,“十萬,夠嗎?”
我搖搖頭,揚起嘴角笑得甜美,“張叔叔,一口價,三十萬,畢竟她帶人群毆我時我可一點都沒有還手。”
張律師依舊優雅,帶着一絲警告的意思,“你太貪心了,其他人我們可都隻賠償兩萬。”
“我離開這座城市需要錢,轉學後我高中的生活也需要錢,還有就是張淮之給貴公司招了不少麻煩吧?我可以幫忙澄清。”
張淮之瞪着眼睛望向我,我卻依舊沒理他,而是繼續道:“三十萬而已,甚至不到你一個月的工資,你不虧的,張律師。”
張律師輕笑一聲,我和他的調解很不錯。
最後他離開,張淮之隻能把無名的怒火全部發洩給那個秃頭校長。
“開學那天你是怎麼說的?你說你會做到對每一個學生公平公正!這就是你所謂的公平公正嗎!”張淮之氣的眼睛都紅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慰,卻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他隻是想要個發洩的地方。
果然是還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
校長喝了一口涼茶,“淮之啊,年輕人做事不要太浮躁,你最近還有個奧數競賽吧。”
“對,怎麼?你覺得我很看重這個競賽所以就想用這個介紹威脅我嗎?做夢!”張淮之對着秃頭校長就是一杯茶潑了過去。
我看了一下,是那個張律師喝的那杯。
離開校長辦公室後,張淮之依舊氣憤不已,“他們隻是在把你當做一個商品!他看你的目光明顯是能給他提供多少價值!”
我拉過他的手腕,“張淮之,算了。”
張淮之看向我,眼神委屈,“你為什麼那麼平靜?我都快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你了。”
我一愣,松開了他的手,“看的出來你的家庭很好,張淮之,你真的很單純。”我轉過身,背對着他,“證據備份兩份,一份給學校醫務室的那個姐姐,一份給我。”
他愣了一下,随後就是帶着一點哭腔的聲音,“我知道了,但你真的要走嗎?”
“我要去重慶,轉去那裡的崇雲一中,如果你有時間,可以來看一下我。”
“我跟你一起!”
“不用。”
我拒絕了,我是死是活沒人在意,可張淮之不一樣,他有愛他的父母,有很好的朋友。
我突然轉身抱住了他,想着走都走了,吃完豆腐再說。
他沒有任何動作,我們之間就那麼僵持着,過了幾秒他似乎是被氣笑了,我聽見了一道淺笑聲。
我想和他做朋友也是因為,在他的身上我沒有那種不舒服的感覺。
但是我不想和他做戀人。
我腦袋裡冒出了好幾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但也隻是想想而已,突然我臉上一白,推開了張淮之。
他奇怪的看我,被我的“始亂終棄”給氣笑了,“你這算不算耍流氓啊,想抱沒經過我的同意,推開也沒經過我的同意。”
我連忙道歉。
“張淮之,對不起,你不要讨厭我。”
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抱住了眼淚在眼眶打轉的我。
“我沒有怪你。”
“不要碰我,我身上有怪味。”
我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想要推開他。
張淮之明明沒有注意的,但聽到我的話後下意識的聞了一下。
“沒有奇怪的味道。”
轉而用力的抱住我,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他的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見了,他說了一句,“對不起。”
可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呢?
張淮之,我挺讨厭這個世界的。
可因為有你,我就沒那麼讨厭了。
甚至還有了一絲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