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眼中閃爍的星光，構想着他預設的未來：“女寶的話，眼睛要像你，美貌要随我，男孩子就滾一邊去……等等，呸，誰要跟你生孩子，死去吧你！”

“别介啊寶貝，咱那個眼睛像我，美貌随你的女寶你不要了嗎，抛夫棄女是要被社會唾……哎輕點輕點，脖子要被你勒斷了！”張楚岚抓住我死命勒住他脖頸的手臂，反絞到我背後：“我才第一天做你男朋友，你就想弄死我啊？”

我跳上去，“嗷”地一口就咬住張楚岚的肩膀，隔着T恤，給張楚岚留了個深深的牙印，惡狠狠地說：“油嘴滑舌的臭流氓，明天就甩掉你！”

話音剛落，張楚岚的笑容收起來了，神色變得有些難以形容。我隻覺得此刻的張楚岚氣質完全變了，吊兒郎當的樣子瞬間消隐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沉靜陰郁，我似乎還從中窺得了一絲難過。

哇哦，難道這就是張楚岚隐藏的自己嗎？可惜大概隻是管中窺豹吧，不過這也足以引起我的興趣了。

我興緻勃勃地繼續危險發言：“臭男人！欺負我！明天就跟你拜拜！”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我被張楚岚按在了沙發上，他的唇跟着就覆了上來，我驚地睜大了眼睛。他的右手緊緊地攥着我的肩膀，左手卻墊在我的後腦勺，生怕我磕着邊角。

我本以為他是破防了，會對我做一些要把我腦袋都攪暈的事，比如說醬醬釀釀。可他隻是閉着眼，眉頭鎖得死死的，貼着我的唇，并沒有其他的動作，但我卻能感覺到，身上的他好似在顫抖。

我有些不知所措，猶豫了一下，才伸手環抱住他，像他之前給我順背一樣，輕柔地撫平他的顫抖。

半晌，張楚岚才啞着嗓子開口：“與夬，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我才意識到，我的這些無心之言，對他來說是很傷人的。也是，我明天就要消失在他的生命裡了，何必再刺他幾句。但我也不想騙他，有些時候，坦白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收回了思緒，沉默着推開他，帶着他到了客廳的衛生間，為他準備好洗浴用品，期間我全程低頭，不敢看他：“先洗澡吧，洗完來我房間，咱們好好聊聊。”

我轉頭走向了主卧浴室，沒敢留意張楚岚的表情。我關上門，褪下了衣物，打開了淋浴，任由熱水沖刷我的身體和雜念。

我再一次後悔了，為什麼要在最後一天招惹張楚岚，縱使是喝了酒，酒精上頭，也不該這麼禍害别人。張楚岚是個好人，犯的最大的錯不過就是暗戀我，今天給他希望，明天又狠狠打破，他實在是罪不至此吧。

真的好惆怅，錢債易還，情債難償。都怪張楚岚長的太帥，害我淪落至此。這次就算了，幹都幹了，等下一次輪回，皇天在上，厚土為證，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不幹這種缺德事了！

我愁眉苦臉地清理完自己，用浴巾包裹住身體。我走出浴室的時候，張楚岚正坐在我卧室的沙發上沉思，氣壓依然很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注意到他的頭發還有些濕潤，便去櫃子裡拿出吹風機，走過去遞給他：“先吹吹頭發吧，不吹幹就睡覺，第二天起來會頭疼的。”

張楚岚搖搖頭，擡頭看了我一眼，眼睛蓦地睜大，又好像被灼傷一樣，匆匆垂下眼，硬梆梆地回道：“沒事，我沒那麼嬌弱。”

我彎下腰，笑眯眯湊近他：“我的小嬌花，你要是身體不舒服，我可是會心疼的。”

張楚岚深吸了一口氣，閉着眼說：“你先去把衣服穿好。”

我把吹風機放在旁邊茶幾上，直接坐上他的大腿，伸出手摟着他的脖子：“不要，我自己家，我想穿什麼就穿什麼。”

我的頭發雖然大部分用毛巾包起來了，可少部分沒有顧及到的，仍舊是濕漉漉的，還在滴滴答答地滴水。水珠掉落在他的身上，也掉落在我的身上，一同滑落隐沒在我們各自的裹身之物裡。我擡了擡腿，浴巾沒有覆蓋到的部分，和他的腿無意間摩擦，他的呼吸也随之重了一下。沐浴露的玫瑰花香随着我們的動作，不斷鑽入鼻腔，仿佛水霧般悄然融入我們的暧昧中。他知道我想要幹什麼，我也知道他知道，我們都心知肚明。

即使已經是這種程度，張楚岚仍舊是不為所動，或者說至少表面上穩如泰山。他撈起茶幾上的吹風機，彎腰在插闆上接上電，掀了我裹頭發的毛巾，打開吹風機，自顧自地給我吹起了頭發。我雖驚訝了一瞬，還是快速接受了張楚岚的服務，甚至心裡十分美滋滋的。

唉，如果每次在家洗完頭，都有人給我吹頭發就好了。

如果是張楚岚，那就更好了……

懷有心事的時候，時光總是流轉地極快，我的頭發也在張楚岚的精心服務下，被拾掇地光滑柔順，不沾水汽。張楚岚放下吹風機，終于不再刻意冷落我，将我摟的更緊了。我趴在他懷裡，聽見他開口：“咱們現在就來好好談談吧。”

我抿住下唇，心裡狠狠給自己加油鼓勁，該坦白的總要坦白，勇敢小夬，不怕困難，沖就完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