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最近我和谷本同學的關系有所進展…在你開口詢問以前,我直接公布答案,我和晶子沒在交往。”
下村懷疑地打量着我,遲疑地開口:“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中田你這樣真的好像是在欲蓋彌彰,我很難不感到懷疑。“
“可以理解,嗯,怎麼說呢?我和晶子現在是哥哥和妹妹。”
“哥哥和妹妹…”下村低聲重複了這幾個字,思索片刻後開口道:“意思就是說,中田你已經徹底放棄追求谷本同學,但中田你還是願意做谷本同學的騎士。”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我對着下村點頭表示贊同。
“…雖然我不想幹預朋友的決定,但是中田你真的想清楚了嗎?得不到回報的投入可是難以長久。”
“誰說我得不到回報,晶子對我說一聲謝謝,我就感覺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所有的痛苦都得到了緩解。”
畢竟,晶子可是天使。
想起周六晚上的那通電話,我心裡感到一陣溫暖,因為上一個話題産生的低落心境也有所好轉。
“你這一副中毒已深的樣子,看上去已經是無藥可救。”下村狀似頭痛地扶額歎道。
“下村,你是我的老朋友,有些話我不會對你隐瞞…我有必須抓住晶子的理由,錯過了晶子,我很懷疑這輩子還會不會遇到下一個這樣的女性。”
是的,正因如此,晶子完全不需要努力抓住我,我會牢牢地抓住晶子,新海小姐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像外婆那樣,【在我被别人誤解時,願意在别人面前為我辯解】的人,除了家人也就隻有晶子和下村。
這兩個人我都很珍惜,希望和他們做一輩子的朋友。
“看來中田你是經過了深思熟慮,那麼,哪怕我還是不贊成你的做法,我也隻能祝你好運。”
“下村,你也可以嘗試着多依賴我一點,有什麼事不用和我客氣;哪怕當時我不在場,我也記着你之前在聯誼會上為我辯解,還有這次幫我說服毛利同學。”
“這些都是動動嘴皮子的小事,作為朋友應該做的。”
“除了你、晶子、還有我的家人,我不曉得還有誰會為我做這些【動動嘴皮子的小事】。”
下村轉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才開口道:“既然中田你都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請說。”
下村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道:“不是,今天我沒有需要中田你幫忙的事,我的意思是:你的承諾我記下了。”
聽到這裡我也反應過來是我誤會了,有些尴尬地撓了撓頭。
下村見此還打趣我,說我是已經進入了騎士的角色,一刻都不松懈,時刻準備着迎接挑戰。
下村還說他不需要騎士,我的這些風度隻需要留給谷本同學。
聽得我又是一陣羞惱,開始和下村一番打鬧。
之後下村還有其他事先行離開,留我一個坐在原位繼續吃飯。
感覺有點寂寞,哪怕此時我處于學生們來來往往的大學餐廳。
平時在公寓長時間獨處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和朋友告别後反而有種曲終人散的悲傷,果然是因為前後對比太過強烈,前一分鐘我還在和下村嬉笑打鬧,下一分鐘就隻有我自己面對着眼前的餐點。
我拿出手機給理查德發去一封短信:方便的話,請在今天給我30分鐘的通話時間,我有話要說。
不久,理查德的回複便已送達,表示3小時後有1小時的休息時間,在此期間可以随時跟他聯系。
看完後我收起手機,食不知味地繼續解決午餐,腦海裡思索着之後的措辭。
過了一陣,我的手機又傳來收到短信的提示音,并不是我給理查德設置的特别鈴聲。
我不慌不忙地放下餐勺,拿出手機查看,發現短信來自新海小姐。
原來新海小姐接到了晶子的電話,晶子對新海小姐的關心表示感謝,好像說了讓新海小姐感到不好意思的話,最後新海小姐在短信中對我抱怨:骷髅說有我這樣關心她的朋友,她感覺好幸福,中田先生是不是要管管你妹妹,她這個【讓人害羞的話也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
我對新海小姐的回複是:晶子的話隻要不對别人造成傷害,晶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新海小姐的回信很快就又送到,短信裡面隻有一個表情,黃色圓臉上的眼睛和嘴巴都成直線,這個表情在我看來應該是無語,搭配除此以外就空白一片的短信内容,倒也十分地貼切。
看完後我收起手機,再次拿起餐勺繼續用餐,耳邊是周圍人群的喧嚣,内心則是一片無喜無憂的平靜,腦海裡繼續思索着合适的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