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瞧瞧您大把的白頭發,看來已經過了有更年期的年紀,早就可以整截入土了。”
——用的還是敬語。
都說年齡是女人不可觸及的秘密和逆鱗——旁觀聞言的釘崎野薔薇不由得眼角一挑,倒吸一口冷氣——顯然這個道理對女性食人鬼來說同樣适用。從本質而言年齡大就等于衰老,衰老等于變得皺巴巴(醜),這對于最在乎自己的外貌并以此為榮的堕姬來講何止是逆鱗,簡直就是一把火扔進潑滿油的爆點!
瞬間炸了!
【“啊!?你·說·什·麼?”】
盡管隻是幻境拟造出來的幻覺,但眼前的上弦六·堕姬還是完美複刻了記憶中的威力,陰森的氣息給予伏黑惠他們的壓強不亞于一級咒靈!
那張美豔的臉徹底黑了下來,猛地暴起的青筋和裂紋遍布周圍,險些維持不住類人的模樣。她顧不上周圍的其他人,那對刻字夾金的珠子目眦欲裂,倒映的隻有宵明一人。
“敢對我這張臉喊誰老太婆...還說我天生的頭發......看來那對漂亮的眼睛按在你的眼眶裡還不如讓我拿來吃了!!——”
比之前更為迅速的腰帶們朝着宵明襲來,那迅猛的氣勢似乎可以割裂風和空間!
“铮——!!”
金石相擊的和音在本該柔軟的腰帶與花枝間奏響!
超乎觀者的想象,宵明竟僅用一枝含苞未放的花枝便擋下了險些把虎杖悠仁的咒具刀都削掉一半的攻擊。
層層疊疊、寬大而厚重的和服大褂在宵明上身失去了它們應有的重量和拘束。他甚至還撈起身後的母親,讓她倚着自己的身體,抱着她在密集的攻擊中跳躍翻轉。
乃至還頗有餘裕:
“欸——天生是指吃大蔥吃多了變成白綠色的天生嗎?而且比起你那張二次加工後不知道釀了幾百年,浸了多少鉛粉的老臉,像我這樣純天然的年輕人才更受歡迎不是嗎?”
說完,他也不問懷中被他逗得捂嘴笑起來的母親,嘴角上彎的同時調高音量的聲音中也帶着顯然的笑意:
“你說對吧?惠?”
話音落下的正好,宵明便攜結音躍至了伏黑惠他們身前,扭頭,附贈了一個極不符合他日常人設的wink笑臉。
那是在堕姬眼裡恨不得撕爛了、嚼碎吞進肚子裡的臉,客觀來說讓人臉紅心跳的wink都在他平日的表現下顯得有些浮誇。但在某對被點亮了的綠眼睛裡,那做作的甜蜜笑容中夾雜着20%的真心實意和80%的裝腔作勢都能算得上某種特定的可愛。
于是,他看着某人彎彎的嘴角,聲音和動作幾乎像新生飛蛾蒲扇翅膀一樣微小。
“......嗯。”
在另外兩個男同期連忙去接被宵明托付過來的七花結音時,隻有釘崎野薔薇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如暴雨急促的攻擊停歇了,或者說不得不停下了。
堕姬猶帶猙獰的腦袋在地上咕噜咕噜滾了一圈,看上去很圓,是個好頭。
戰機總是瞬息萬變,讓人措手不及。隻有宵明和炭治郎支撐的戰場——咒術師發現自己的咒術沒用,腰帶還是會長出來——不知何時閃現了另外三人!
“喲!你現在的裝扮很華麗嘛!不愧是華麗的我的繼子!”
立于堕姬的無頭身軀不遠處,雙手持刀,一頭銀發的高壯男子向雪鳥悠閑地打了個招呼。
“噫!!!不公平!!為什麼他那麼好看!你給我們化成他那樣,我們早就成花魁了!!!——”
肮髒的男高音污染了在場每一個生物的耳朵。不遠處房屋的屋檐上立着一位、額、穿着明黃色和服,塗得比鬼還要白,大腮紅讓人忍不住想洗眼睛,頭頂兩個朝天揪的少年。看他扭捏的動作和語氣似乎還沒從女裝潛伏的任務中回過神來。
“哈哈哈!!伊之助大爺來也!!”
另一邊似乎頗有先見之明的“豬子”早就戴上了自己的頭套,立于另一個牆頭之上,狂野地向所有人展現自己的肌肉。
面對應該是友方的三人,宵明......
宵明非常感動于他們對宇髓天元的信任——居然讓他來化妝——并申明自己的妝是自己化的,技術是師娘們教的,和音柱本人沒有半毛錢關系,順便——
花魁的頭銜你要你拿走。
不過......
那張如月色瑰麗的臉上做作的笑容褪去,進而轉化成一種更加真實、柔和、暢快的笑意。
他說:“好久不見,宇髓、善逸、伊之助,還有......”
宵明一個個看過去,落到最後一個好像自恢複以來就沒出聲的人身上又不由地加重了語氣。
“炭治郎。”
而那個人同樣回一一個太陽般溫和的笑容。
“好久不見......”【】。
最後的二字,因為沒有徹底的攤開而被二人納入心照不宣的唇舌之中。
這時,堕姬非常盡職地擔當起工具人的作用。抛開了那些無意義的哭鬧般的喧嚷,順着其他人視線的食人鬼仿佛在無人理會的冷置中撿起一份理智,幾近抽噎着問:
“...你又是誰?”
“我?”
櫻花枝條拿出起刀的架勢,上面在重重攻擊下仍然嬌美得像剛剛從樹上折下的點點花苞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意志,終于綻放了開來。就這一枝便極盡絢爛的櫻花在霎時綻開,也在霎時凋零,飛卷如雨的花瓣拂過主人繁瑣的和服将它們化作翩跹的白羽、利落的黑衣。
花瓣盡數褪去之時便顯現真相。
反色的黑狐狸面具别在腰間。及腰的長發在腦後盤起,餘下的一截紫如煙霧缭繞又似冷焰燃燒。枝條化作森寒的刀刃,亮白的刀身倒映着少年洗盡浮華的玉面。英氣至鋒利的眉眼——那雙明明是人類無害的圓瞳,但卻美得妖異的通透紫眸盯着堕姬,如同野獸凝視着獵物。
“鬼殺隊甲級隊員,七花...參上!”
此時一身素潔鬼殺隊制服的少年,竟然比剛剛的和服花魁還要來得矚目灼人。
這本該是一副令人心潮澎湃的場面,但不知有意無意将名字說得隻有少年自己能聽見的音量成為了稍稍遺憾的音調。
看着明顯是一個組織的五人齊心協力圍攻(毆打)堕姬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哥哥,來打醬油的咒術組也暫且放緩了因為出現另一隻鬼而提起的心。
不打擾明顯在思考着什麼的釘崎野薔薇以及笑眯眯地欣賞着自家兒子活躍身影的七花結音,男生組開啟了自己的讨論。
虎杖悠仁:“七花姐的孩子為什麼要問伏黑?話說,我一開始就想問了,這是鬼殺隊的制服對吧?那是竈門炭治郎對吧?”
吉野順平:“如果那個人是宇髓天元的話,他的繼子,七花姐的孩子豈不是那個七花白鳥嗎?!黑色的狐狸面具都在了,應該錯不了...但這好像不是《鬼滅之刃》裡的劇情......”
兩個連劇本邊邊都沒湊上的人摸不着頭腦。
而我們提前被幻境主人劇透了大半個劇本的酷哥海膽頭有點疑惑地看着兩個同伴,似乎不明白到現在這種地步,他們這麼還在問這種問題,并不聲不響地丢下一個大雷:
“什麼為什麼......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嗎?那是雪鳥前輩啊。”
虎杖悠仁and吉野順平:“欸?”
虎杖悠仁and吉野順平and耳朵靈敏的釘崎野薔薇:“欸欸欸——???!!”
三個小咒術師發出了設定被颠覆的尖銳爆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