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簡陋，小姐别嫌棄。”說着，他就給喬曦端了碗熱水。

“林大哥客氣了，能遮風擋雨就是好地方。”

聞言，林立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有好幾個孩子幫忙備書，但是他對喬曦這個千金小姐還是有所擔心，生怕是個來做樣子的主兒。此時，二喜也帶着嬷嬷追了上來。

“小姐，小姐你跑這麼快幹什麼？”

喬曦不好意思地笑笑，拿過二喜手裡的書，把林立倒的那碗水遞給了氣喘籲籲的二喜。

“沒、沒什麼，對了林大哥，能否給這位嬷嬷也倒一碗水嗎？”

林立點點頭，把嬷嬷請到了一邊。見狀，二喜把頭湊了過來：“小姐，是不是路上有什麼問題？你這眼睛怎麼紅了？”

喬曦搖搖頭，示意讓人不要擔心。随後，她把書本依次擺在桌上，給林立講起了自己的教書計劃。為了孩子們将來能自力更生，除了秦婉選的書，她還添了一些實用的算數、天文等。見人如此認真，林立也逐漸放心下來。

“喬小姐心思細緻，在下受教了，隻是我們這薪酬……。”

“沒事沒事，小女有錢。”

聽罷，林立不禁又笑了出來。不過除了報酬，還有一件事他得說在前頭。

“喬小姐可知我們這裡曾有過一個先生？”

喬曦點點頭，連忙應道：“二喜同我說過，小女是個女子，都明白的。”

前一個先生之所以被趕走都是因為他的“偏心”，隻看重男娃，瞧不起女娃，一向團結的孩子們自是不願意。不過這對喬曦來說并不是什麼大事，因為她本就是女子。林立也正是看中這點才同意讓她來試試。今日這番相談更是令他十分滿意，不過同時他也生了疑問。

“喬小姐秀外慧中，怎麼會想來這教書？”

聞言，喬曦感慨良多，她一時間有很多話想對林立說，但是看着對方那依舊清秀的黑眸，到了嘴邊也隻剩一句，“我希望做點心的和當跑堂的都會讀書。”

這話瞬間擊中了林立，他看着眼前人突然想起了自己多年前的那個小兄弟，不，小妹妹。若是她能聽到這話，定然要豎個大拇指的。他不禁起身給喬曦行了個禮，

“小姐高義。”

見狀，喬曦邊起身邊搖頭。

“林大哥過譽了，小女隻是略盡綿薄之力。”

林立擺擺手，當即就把喬曦介紹給了孩子們。孩子們有很多都見過喬曦，知道她是個好人，再加上小虎和小茂從旁協助，第一次見面十分順利。

是以，喬曦回去的路上整個人都輕快許多，不過林立的殘疾始終萦繞在她的心頭，到底是什麼樣的變故能讓人失了一隻胳膊？而她微皺的眉頭順路的小茂都看在眼裡，男孩拍了拍一旁的小虎，用眼色示意了一下。小虎立馬會意，走到二喜一側，小聲道：“喬小姐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問題？”

二喜搖搖頭，也沒看懂喬曦的那一絲不開心。她默默近身，輕輕拍了拍自家小姐。

“小姐，可是剛才有什麼不順？”

“也沒什麼，就是在想林大哥。”

“林大哥？”

“對，我小時候在濟州見過他。”

“見過他？”二喜驚訝道。

喬曦點點頭，示意讓人小聲一點。過去的事她跟二喜說不清，隻能折中扯個小謊。

“他以前在濟州的酒樓做酥皮點心，我可愛吃了。”

聞言，身後的小茂和小虎都圍了上來，尤其是小虎，一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的表情。見狀，喬曦找了個茶攤，讓二喜支走嬷嬷，仔細盤問起來。

“你們兩個是不是知道什麼？”

小虎面露難色，用手肘頂了頂一旁的小茂。小茂一向性子沉穩，此刻竟然也有點兒不好意思。這下喬曦更好奇起來，盯着二人的眼神也愈發犀利。最後是小虎沒忍住吐了個幹淨。

原來，自從說要建慈幼莊，兄弟二人就開始悄悄打探趙氏的消息。正好那時書局裡有個豫州來的短工，因為在趙宅呆過所以知道不少秘辛。

“那個人說，林叔叔是趙家夫人的姘頭，以前二人在濟州的酒樓就有私。”

聞言，喬曦立馬握緊了拳頭。

“聽說是趙氏夫人鬧着要和離，趙家舍不得這棵搖錢樹，所以找人做了這缺德事。”一旁的小茂補充道。

“搖錢樹？”

小茂點點頭。

“趙家家主是個渾不吝，那短工說這些年趙氏其實都是夫人在經營。”

聽罷，喬曦更加來氣，在心裡千萬遍地咒罵着趙泉，對沈雲深也生了一絲說不清的怨氣。

“不過說來也是可憐，趙家夫人因為有孩子，所以隻能被吊着。”

聞言，喬曦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她突然覺得自家大哥說的很對，婚嫁确實不是一時之事，往後過日子生孩子，樣樣都會綁住女子的一生。